第177章 男女都一样？！
本来李素华也有此意，奈何周秉昆跟郑娟一见针情，只把她当成普通的异性朋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里就不详谈了。
乔春燕打量着何勇。“这位大哥有些面生啊？”
周志钢介绍。“这位是何科长，49城人出差来吉春，我请他来家里作客。”
乔春燕微微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何勇回礼。
好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乔春燕转头看向李素华。“我来给你送眼药。”
乔春燕把眼药水瓶递给李素华。“这是我在单位卫生室开的，对眼疾有很好效果！”
李素华笑着说。“你这孩子心可真细！”
乔春燕看向周秉昆，周秉昆低头喝粥。
李素华询问。“春燕，药多少钱啊？”
“大娘，不要钱，我可是单位的骨干！”乔春燕面露自豪表情。
“是么，你啥时候上的班啊？”李素华面露好奇表情。
“大娘，你知道我们家也是三姐妹，我妈把我留下，让两个姐姐上山下乡。”乔春燕回应。“我琢磨着现在不是停课了么，干脆就上班算了！”
“你现在哪上班呢？”周志钢插话。
“甭提了，说起这事我就一肚子气，我们家出去了两个人，就剩我在家，当时还想着能给分到国营厂去！”乔春燕面露不悦表情。“结果分配通知下来，我就看傻了，竟然把我分配到人民浴池去当修脚工！”
“你一个姑娘俩去浴池上班能适应么？”李素华追问。
“一开始谁都难适应啊，来修脚的都是大老爷们，我一如花似玉的女孩来给他们修脚，他们能乐意么？”乔春燕越说越来劲。“通知下来的那天，我爸板着个臭脸，一天都没吭声；我妈则是哭了一天，眼睛都哭红了；当时我就劝她，你现在就是哭死了也没用啊！”
原来像乔春燕这样的留城青年虽然包分配，但只有一次分配机会，如果拒绝组织分配，那你就自谋职业吧！在当时那种特定环境下，自谋职业意味着长期待业。
“你能看到这点确实也不容易！”何勇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当时我就说了，现在你就算死了，也没人同情你，反而还落了个不服从组织分配的罪名！”乔春燕得到何勇鼓励继续往下说。“不就是去澡堂工作么，不就是去修脚么？别人能干，我也能干，我还要干得更好！”
“你能看到这点也不简单！”
乔春燕闻言后轻叹。“人有时侯得认命，不是有句话叫识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勇回应。
“对了，就是这句。”乔春燕点了点头。“何勇，你不愧是49城来的，说出来的话文皱皱的，一看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老人家说过：工作不分贵贱，行行出状元！”
“没想到，我现在成了浴池的忙人，让我帮忙修脚的女同志很多，男同志更多！很多人跑老远，就是找我来修脚！”乔春燕越说越来劲。“我们主任生怕我走了，我一走他们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骨干！”
“你这孩子有志气！我给你盛点粥，你就在我家吃吧！”
话音刚落，李素华起身就去拿碗。
“不吃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否则我妈该担心了！”
周志钢转头看向周秉昆。“你送一下春燕。”
“好的。”
话音刚落，两人离开周家。
骆士宾、水自流为了报当日之仇，一直在暗暗跟随着何勇，趋机报复。
此刻看到乔春燕出来，水自流连忙隐蔽。
骆士宾询问。“你怎么了？”
“她是浴池修脚工，我和涂志强在一起的时候被她撞见了！”
涂志强出生在光字片明智街，跟周秉昆是好友。
他母亲从小就死了，跟父亲关系也不好。
涂家只有他一颗独苗，他本不用下乡；可是他爹为了继弦，希望他能去上山下乡。
涂志强看出了他的意图，不愿意听从他爹安排。
“这娘们留不得，最好跟何勇一起干掉！”水志强面露狠毒表情。
“杀人可不是小事，被抓到可是要枪毙的！”骆士宾摇了摇头。
“肯定不能当众行凶啊，把他们引到郊外再动手！”水志强回应。“到那时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他们被发现了，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这主意不错，但怎样才能把他们引到郊外呢？”骆士宾面露疑惑表情。
水志强低声对骆士宾说了几句话，骆士宾闻言眉开眼笑。“你的主意很好，就按你说的来办！”
**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次日，周志钢刚准备出发去拍全家福，周秉义就接到通知，让他明天出发。
原来他之前报名去建设兵团，现在申请通过了。
周志钢去支援三线建设，周秉义去建设兵团，周家五口人一下子就出去了两个。
这是他们从未意料到的情况；更让李素华感到焦虑的是，周蓉和周秉昆也只能留一个。
周志钢带着全家人去东升照像馆拍摄快照，下午就去把全家福取了回来，他要了五份，一人留存一份。
他忙完这一切就返回工厂，明天就要出发了，有些工作他还要交代一下；此外，他还约好了何勇传授自己直大轴技艺。
周秉义把自己收藏的书籍交给周秉昆。“一共六十一本，这些可都是宝贝，你可要好好保管！”
“哥，依我看，你还不如让姐给你保管呢？”
“她也是要走的人。”
“她走还不如我走呢！”周秉昆回应。
“她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犟不过她！”周秉义摇了摇头。“另外我建议你多读点书，开拓视野，陶冶情操；昨天你也看到了何勇年纪跟你我差不多大，可是他的知识面多广啊！”
“论学习我比不上姐，可是论到犟脾气，我自认不比她差！”周秉昆站到他面前小声说。“我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她一定会听我的！”
话音刚落，周秉昆就想往外走。
“且慢！”周秉义拿起一件棉大衣。“这件衣服是爸给我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么，你拿去穿吧！”
“你真的给我？”
“没错，拿去吧！”
周秉昆接过棉大衣，轻轻抚摸。“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
“没事，单位会发。”
“行，谢谢哥了！”
周蓉正在淘米做饭。
乔春燕母亲推门进来。
周蓉连忙给她打招呼。“婶子，来了啊！”
“蓉儿啊，你妈呢？”
“我妈在里屋呢。”
乔春燕母亲闻言走进里屋。
她看到了周秉义、周秉昆。
“正好你们都在呢，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李素华把火坑上的东西收拾了下，给乔春燕母亲让座。
“昆儿妈，你在忙啊。”
“哦，他们明天要走，我在给他们收拾东西呢。”李素华回应。
周蓉给乔春燕母亲倒茶。
乔春燕母亲接过茶喝了一口。
“这事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周蓉接话。“婶子是来动员我们上山下乡的吧。”
“你瞧瞧这蓉儿，不愧是高材生啊！真是料事如神！”
周秉昆一向跟乔春燕母亲较为亲近，抢在李素华之前回应。“婶子，我哥明天就出发去兵团了！”
“政策规定了，一家只能留一个，这不我们家也只剩老姑娘春燕了！”乔春燕母亲作了个手势。
李素华点了点头，大声说。“蓉啊，这事跟你也有关系，你把手上的活停下过来听听！”
乔春燕母亲正色说。“现在上面催得急，除了留下的那个人之外，其他的都得赶紧走！”
“婶子，不用说了，我向你表个态，我去明天就走，跟爸、大哥他们一起走！”周蓉揪起门帘。
李素华面色一沉，刚想说话，周秉昆连忙插话。“姐，还是我去吧！”
周蓉回应。“别闹，我比你大！”
“我是说正经的，我是男的，比你更适应艰苦环境！”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周蓉面露自信表情。
周秉义闻言若有所思。
“姑娘家的好日子就那么几年，你可不能错过！”李素华回应。
周秉昆插话。“没错，你看妈都表态了！”
乔春燕母亲附和。“对啊，现在这两人都争着要去，你当妈的要表个态啊！”
“姐啊，说句心里话，这十个指头长在身上，咬那个不痛啊！”李素华看了看周蓉，又看了看周秉昆。“要不，你帮我出个主意？”
“行吧，依我看，还得秉昆去！”乔春燕母亲顿了片刻后说。“现在形势不明，他一个大小伙子还是安全些！”
“对啊，婶子说的太好了！”周秉昆面露愉悦表情。
周蓉还是不服气。“婶子，你们家不也是两个姑娘去的么？”
“嗨，我们家是没得选，全都是姑娘，只好留下最小的！”乔春燕母亲摇了摇头。“自她们出去之后，我这心是七上八下的跳！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不瞒你们说，如果实在不想去，就算留在城里也不给安排工作，年纪轻轻的就遭人白眼，以后不成废人了么！”
周蓉闻言若有所思。
周秉昆起身坐到李素华身边。“婶子说的太对了，妈要不这就样决定了吧？！”
周蓉插话。“婶子，春燕两姐姐都能去，我也能去啊！”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周蓉面露疑惑表情。
“你长得太招人爱了，远的不说，就说这光字片吧，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心里不惦记着你啊！”
“所以我离开光字片不是更好么？”
“蓉儿，婶就喜欢你这点，傻得有点可爱！”乔春燕母亲顿了片刻后说。“光字片的小伙子不就是想看看你么，看就看呗，你又少不了一块肉！”
李素华附和。“你要是在外面，可就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一直旁听的周秉义揪开门帘走了进来。“妈，我建议秉昆去，周蓉留下。”
周蓉面露震惊表情。“哥，怎么连你也不帮我说话？”
“虽然秉昆是我们家最小的，但从年龄、学历上来看，都够上山下乡的条件！”周秉义无视周蓉的抗议，继续表明态度。“我相信别人行他也行！”
周秉昆点了点头。“对，说的好！”
周蓉插话。“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你为何这样犟？难道你还要我把刚才婶子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周蓉在这件事上显然不准备听大哥的意见，她带着委屈表情看向李素华。“妈，你可要为我作主！”
李素华知道她的脾气倔强，也不敢强行压制。“你爸是一家之主，还是等他回来再商议吧！”
“好了，我要走了，我还要去前面几个街道做动员工作呢！你们再好好商量一下，有结果了再通知我，我好跟主任汇报！”
话音刚落，乔春燕母亲起身就往外走。
李素华起身。“我送送你。”
“好的。”
周蓉知道李素华心里还是偏向让周秉昆去！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周志钢了！
“爸，你怎么还不回来？”
**
吉春钢铁厂招待所。
何勇单独住了一个房间，他向周志钢传授直大轴的技巧。“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罗锅吧！”
“没错，我就遇到过这种人。”周志钢回应。
“罗锅不能强行掰直，这道理跟直大轴一样，要找到问题，解决问题。”何勇顿了片刻后说。“大轴弯了只是表象，你要明白它背后的原因，要冶本而不是冶标！”
周志钢点了点头。“原来你之前查图纸、敲打都是在查原因啊！”
“没错，还有一点很重要，手头要准，要比卡尺要准！”
“我明白了。”周志钢点了点头。
“还有温度也很重要，关系到成败，你一定要注意！”何勇越说越来劲。“我已经把直大轴的技巧，毫无保留的全部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