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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亡命双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中一个,正是晓世情谈风月的扁担恶汉王永祥。

王永祥嘴角带笑:“不错!哈哈哈,小伙子,听说你最近炼魄悟道,已经到了第五阶,只要念诗,就能强化效果。你念的几首诗,我已经略略知晓了,给你打个七分吧!”

王导冲眼里有光:“哇,我也只是略微作诗,竟然就到了七分,实在惭愧,老哥,你可真抬举我。”

王永祥冷笑:“我这个是百分制啊!小伙子。给你打七分你高兴什么劲儿?”

王导冲知道,自己今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碰见了大佬,还有什么话说。只好默默听着圈内大佬点评。

果然,王永祥拿着抄录来王导冲的诗,开始一顿狂喷:“你这些诗的对仗押韵,工整程度,等于零蛋了注意,你真是失败啊,连平仄都不怎么搞的清楚!才情立意也是零蛋,不是山水就是雷火,你要表达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论诗的韵味和代入感,零蛋,你甚至都不如未来那些喊麦的。”

王导冲还很有耐心:“学生的确是一时情急,在慌乱之中,哪里顾得上对仗工整,只是胡乱瞎念一气罢了。的确是不讲究什么辞藻,没有太多的粉饰。”

“谁教你用辞藻,谁教你粉饰?”王永祥一急,就脱下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连倒赶浪的绑腿都差点给捎带下来。他指着鼻子就开骂:“诗当处于自然心,心所想,口所念,语到之处浑然天成,却搞什么没用的辞藻粉饰,那都是最下作最低廉的便宜诗人弄的。”

“那似学生这般,应该怎么改进呢?”

“改不了的,你去死吧!”王永祥越看越生气,一怒之下就将诗稿丢了个漫天,调转肩上的扁担,只是一下起手,就足以惊动整个世间。这么简单的一个起手势,就把王导冲给秒了。

王永祥眼看着王导冲后脑崩裂,眼球突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身上怎么不爆点装备出来,哎,这样的年轻后辈,修为虽然不错,可是,江湖经验毕竟是少了些。”

王永祥蹲在王导冲边儿上,抽完了一口烟袋,转身走到店铺里,见了雪莲,一把拉扯起来。

雪莲真是刚脱虎口又离狼窝。

她整个人都已经歪在那里,柔若无骨。王永祥将她的波浪扶住了,两手向上一托。雪莲已经放弃了抵抗。

王永祥道:“诡气,你身上的诡气怎么会没有了哇!”他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个小伙子,也许他真的身怀异术?他看着窗外,王导冲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王永祥暗叫一声不好。只见他低头急躲,这是出于本能,虽然并没有什么东西伤害到他。

等他转过身来,劈面看见王导冲:“还好,剩一条狗命。”

多亏了他随时用内丹枪吸收血条的习惯,让他多次避免了血槽清零归空的死亡。

“怎么活下来的,你是神仙?还是妖怪?”王永祥不解的看了看王导冲:“一般的小妖,我也是一扁担一个,遇到了精英怪,就是扁担加杖刀。而你,竟然这都没死。”

王导冲直视着王永祥:“我与你不使法术,各自靠着兵刃来对上几招,你可敢么?”可是他下意识又想,亡命双煞结伴杀人,一个在这里,另一个却不知道在何处。莫非是躲在暗处,趁着二人相争,筋疲力尽之时再忽然出手?天下杀人的

这两个人又都是聪明的人,倘若被另一个瞧出了他所用的梁山拳法,又自研究了几朝专门破解拳法的招式,那么王导冲仅剩的一条狗命,怕也是要彻底无了。于是他决定用黑虎三式,反正他力道奇大,浑身筋骨又曾经被息钢灌注过一点点,血条质量高于常人,所以硬扛扁担不成问题。

只是方才没有运气防备,被他偷袭后脑罢了。

王导冲将黑虎拳架势拉开,抬脚就迎着扁担踢上去,呼啦一下,那扁担脱手而飞,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王导冲跟着就是一招锁喉,那一拳直直抓向王永祥咽喉,谁知道王永祥竟然只是颈部略略向后一缩,就躲开一抓,跟着第二下长拳又来进攻中段。说来也怪,王永祥整个人便如随风飞舞的棉花一般,这一拳让他整个人都凹陷下去,甚至于成了畸形。

可是拳头和拳风都没有对王永祥造成伤害。他在故意后退,料到了王导冲这两个拳头的进攻点,提前闪避。

王导冲一拳用的并不很老辣,能够及时收回来,垫步前跃又是虚晃两招,跟着却向后倒纵一大步。

王永祥趁着距离被拉开,一条扁担使得破风也似。越转越猛,虎虎生风,嗖啪一下,把扁担望地一鞭一挑,就来破王导冲的步法。

王导冲练拳只是力大势沉,虎虎生风,学了梁山拳法皮毛后,只不过多了几套连招和拳进械的法门,并不怎么掌握腿脚功夫,只知道击左拳便进左腿,只知道扭腰旋力,只知道踩地勾拳,其余技法只是皮毛而已。

所以腿法被破,拳力不乱不止,那扁担挑他不着,王导冲又使出缴械的手段来,向下一劈,扁担就往后扯,跟着整个人半空中压将下来,提拳一凿,压的扁担就倒。

王永祥吃不住如此力道,整个人被扁担一带,就被掀在半空里划个筋斗,双手却依然有章法,自上而下,从刺斜里猛拍王导冲后脑,耳根连接处。

好在王导冲已经倒地,这一双掌扑空,否则只怕王导冲将要七窍流血。

王导冲跪在扁担之上,一个翻滚,双手将扁担捞在手里,起势未出,就被王永祥一个正劈踩下。他也险些被王永祥这脚上的力道给带起来。好在他及时撤了手,只是伤到脚趾。

但也疼痛不已,感觉一双镶翡翠靴子里的大拇指像铃铛一样肿胀起来。

王导冲故技重施,试图与王永祥辩机一番,也好拖延时刻,准备恢复。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迫?”王导冲说出了那句最老套的话。

王永祥愤恨道:“虽然没有冤仇,但我看你写的诗烂就要来气!天下才情共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占半斗,你……你倒欠天下八斗,你怎么还?”

王导冲心里骂骂咧咧,嘴上不敢言语,拖着一条断腿向后就走。

王永祥兜后心就是一拳,王导冲却忽然腿上加速,向前猛跑两步,一招病尉迟拖刀猛旋虎节鞭,嗖的一腿倒飞出去,反而踹中了王永祥的小腹。

王永祥感觉一阵旋力已至,闪避不及,竟然被蹬踹了个结实。王永祥疼的蹲了下去,这一时,他头颅与脸,咽喉位置空门大开。王导冲一看来了机会,使出有名的鸳鸯步,旋了身子迎面飞起一脚。

王永祥一个快速闪避躲过:“好家伙!玉环腿,鸳鸯步!你小子从哪学的这梁山拳法。你手里一定藏着梁山拳法的图谱,不然不可能这么练,你都有肌肉记忆了,情急之下,你就用了出来。”

王导冲嘿嘿一笑:“说什么梁山水浒,我不知道。我这都是街头打架打出来的经验,与梁山有什么关系!”

王永祥认真脸道:“我见过很多人说谎,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哎呀!那一百零八全套功夫,我真不知道你学全了没有。”

王导冲咧咧嘴:“什么拳?我这唤作有名的黑虎拳,刚刚我用的并非什么玉环腿,鸳鸯步,而是黑虎拳中的大风车!”

“你和张承胤什么关系?”

“我不认得什么张承胤。”

王永祥见王导冲死活不肯承认,飞起一脚就来踹王导冲,王导冲本待闪避,却到了隐典派大旗的边儿上,如果他让过了这一脚,自不必说,王永祥那飞腿定然咔嚓一下,将旗踹断。要拔旗也是不能,他只好双脚猛踏地面,老老实实扎在地上,双拳猛然前翻来接王永祥的脚底板。

“却又作怪!”王永祥悬在半空里嘟囔一句,竟然像是个鼓满风帆的大船猛然转舵,呼噜一下,整个人的衣服鼓风起了包。

王导冲吃了一惊,那可是一架木梁般沉重的怪人,恰似是从十来丈高的大城门楼上砸下来的滚木。

“小子,还不用法术来接!”

情急之下,王导冲也顾不得接他,反手一发炼魄击中了隐典派的旗杆,那旗杆迎风扯起,呼啦一下飞远,嗖,咄!一连两下,却刚好斜立在杂货店的门牌边上。王永祥却好创到王导冲,二人又是几个翻滚才算落地。

“你是隐典派的书呆子?”王永祥纳闷道。

“是……是。”王导冲点了点头,没有再往下说。

王永祥便问:“似你这冷门手段,在帮派里什么职位啊!你比丁猛那个糊涂蛋强多了!丁蚓那个老小子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王导冲含糊答应着:“我……本来是去幽冥界找诡王,奈何惹了不得了的江湖势力,只好暂且在这栖身。”

王永祥连连摇头:“别扯谎了,要么你就是阴阳法王本尊,要么……你是王导冲,老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