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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只白鸽,沈清禾只觉眼前犹如被一团白雾笼罩,看不清,辨不明,毫无头绪。

她捏着那手中的两方绢帛,心中更是万千疑团缠绕。

“夫人,这小东西怎么飞进来了!”

如意走了进来,惊诧之时声音也抬高不少。

她事前已经焚烧过一只,怎会又出现一只?

而且还是出现在夫人眼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意走了上前,没等沈清禾开口,便伸手拎起那白鸽。

“如意,你要做什么?”

沈清禾皱眉。

“夫人,这白鸽不能留,我去把它扔了!”

如意说完,扭头便要走。

沈清禾心头一沉,似明白了什么。

绢帛提示并非要她焚烧白鸽,意在若有旁人焚烧销毁,便会有所应证。

而如意看见白鸽,迫不及待的要丢扔出去,难道,是要将其焚毁吗?

“不必了,就留着吧,闲来无事,我们一起投喂些吃食给它,也好解解闷。”

沈清禾一番言语,止住了如意的步伐。

如意皱眉,看着那白鸽,忧心忡忡:“夫人有所不知,这白鸽是夫人的克星,上次就因它,夫人才磕伤脑袋,夫人昏迷时,老爷实在担心,便吩咐下来,一律不让这小东西靠近夫人,以免在伤了夫人。”

“它也没伤着我,不如就留下吧。”

沈清禾走上前,要去摸那白鸽,如意却下意识后退。

“老爷是为夫人好。”

说完,便提着那鸽子离开了。

沈清禾站在窗前,见如意手拿鸽子,迈出大门,直接朝那绿密的树林走去。

沈清禾更觉事有蹊跷。

难道夫君不想让她知道过去一些事情吗?等夫君回来,她要不要问问?

若他有心隐瞒,即便问,又能问出什么?

思及此,心中疑惑倍增,午时用膳都是食不知味的。

沈清禾在院落徘徊一圈,便走了出去。

外面,清新绿野被山水依傍,风景秀丽,芬芳宜人,拂去她心中些许怏闷。

她微微一笑,便朝前方那绿水青山走去。

“夫人要去哪里?”如意紧随其后,关切的问。

“如意,我们去前面瞧瞧有无合适的荒地。”沈清禾握着如意的手,又指了指那一座山峰:“我还想去那上面看看,想采些药草回来。”

如意则是面露难色,便道:“夫人,你因磕伤脑袋还未痊愈,不能吹风,过一段时日,如意在陪你出去走走。”

“没事,我已经好了。”沈清禾笑了笑,径直朝前走去。

如意也只好跟着。

山脚下,有其他村民在辛劳耕作,并不时朝沈清禾这边看过来。

如意扶着沈清禾,突然大叫起来:“啊!夫人,蛇!”

说完,吓的瘫倒在地。

沈清禾定睛一看,脚下突然蔓爬十几条灰斑蛇,正对着她与如意吐着蛇信子。

沈清禾下意识后退。

如意立即爬起来,扶着沈清禾:“夫人小心,先回去!”

不等沈清禾反应过来,便风风火火的拉着她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沈清禾想去些地方,总有一堆蛇蝎出现,便是想去山谷的那一边,也会偏巧遇到道路被滑坡堵死的状况。

这些状况就好似因阻挠她出门而刻意产生的。

沈清禾只觉这风景昳丽的一方天地像极了画地为牢的囚笼。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想到那与她飞鸽传信的人。

还有那绢帛上的提示。

沈清禾越想,越是不安。

又因陆淮迟一直没回,却总是担心他的安危。

路上毒蛇毒蝎那么多,万一他走路不慎被咬伤怎么办?

亦或是被山体滑坡,一不小心便压困又该如何自处?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似割裂般,一边怀疑他,又一边担心他。

沈清禾坐在镜前,一脸郁色,纤手触着玉梳,反反复复的摩挲。

“娘子在想什么?”

陆淮迟走进厢房,风尘仆仆,一身不羁,倏然出现在镜中。

沈清禾的心不受控制的跳抖起来,她收拾一番情绪,起身,却被他从身后搂住腰。

“可是在想为夫?”

问时,在她脸颊亲一下,将掌心摊开,一支金钗映入眼帘,为她轻轻戴在发间。

“夫君不必破费。”

沈清禾欲要摘下,却被他捉住纤手,贴放在那清俊的脸上。

“娘子做同心结赠与为夫,这是为夫给娘子的回赠,何来破费?”

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充斥着她的感官,令她一阵恍惚,神思摇曳,似有些晕眩。

蓦然间,她看见他玉带上的同心结,顿时情意上涌。

红着脸,娇羞至极,看着镜中的男人:“天黑了,走夜路危险,以后夫君若想回,可等天明。”

陆淮迟将她身儿扳转了去,握着她的下巴:“娘子是嫌为夫回来早了?”

“不是,怕你被毒虫咬伤,最近又有滑坡堵路,还是多加小心。”

她为他褪去衣袍,又吩咐如意去烧水。

陆淮迟听到此,眸色掠过一丝阴黯,心已明了。

“明日沐休,为夫陪你出去逛逛。”

见她一直在为自己整理衣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低首在她脸上颈上乱啄。

沈清禾被吻的气喘吁吁,只看着那暗色的云纹衣领:“明日再讲,你先去洗洗。”

陆淮迟早已看出她心事重重,也不戳破,便去了藏衣室。

如意正好走出来,陆淮迟冷扫一眼,如意低头,便将提前写好的字笺呈给陆淮迟。

上面,皆是记录沈清禾最近几日的活动范围以及生活事项。

无论大小,事无巨细的记录在上。

陆淮迟看完之后,负手捏着那字笺,眼眸幽沉。

月色朦胧,静谧幽然。

春意染染的室内,衣袍散落,罗裙飘坠,摇曳的帐幔掀起阵阵波纹,遮掩一床的旖旎。

云消雨散,陆淮迟揽着沈清禾,好似吻不够。

沈清禾伸手触摸他的眉目,突然问:“阿迟,你有没有骗我?”

陆淮迟深情似海的眸微微一凝,低柔回应:“没有。”

“当真没有吗?”

“为夫一身坦荡,何曾骗过娘子?”

陆淮迟将她手握放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沈清禾的手一下触到那块醒目的烙字,心神不由安宁,她漾起微笑,柔情万种的圈住他。

等她入睡,陆淮迟悄无声息的穿上衣袍。

下榻,走出厢房。

伫立在院落之中,静等如意与几个暗卫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