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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时候背了两个背篓,其中一个半都是装给老人的东西,每样数量不多,但品种不少,老人双手摸着夏秋儿给的面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有泪花也有更多释然。

“行了,收收,多大的人也不嫌丢人,清河他们难得来一趟。”吴阿里见不得自己婆娘难受,这会有些烦躁地说道。

心里想的更多是怕她惦念起女儿。

夏秋儿见外公发话,两个舅妈不在,只有自己一个女性在,她连声安慰开解道“外婆肯定是见着我们太高兴了,才会喜极而泣。外公外婆放心,我们日后得空肯定会多看望你们的。”

老人明白她的心意,这会把她的手夹在自己双手内,轻轻拍着,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意味。

吴阿里这才看着桌上东西问“清河,这些都是你们做的?以前没吃过,现在年纪大了,却是有了口福!”外公指着桌上的豆干、腐皮怀感慨的说道。

他们被大山环绕,就算出去也只会兑换粮食、盐,像清河拿来的这些玩意,悠久的岁月中自然听过,却是不曾吃过。

吴阿里今年有五十出头,鬓边白发丛生,胜在身体健康。

苏清河听闻后连忙说“外公外婆一点都不老,神采奕奕哪里有老的痕迹。这些外公吃吃看,好吃以后我们多带点来。”

苏清河说到这里略微遗憾道,“家里还有豆腐,只不过那个经不住山路颠簸,没能带给外公外婆吃,这些都能放,尤其腐皮和腐乳放上半年都不会坏。”

“外公,你可以试试腐乳,拌饭很好吃!”苏清平难得在边上帮腔。

吴阿里开怀长笑,道“听你们的,小塔,去把这些东西拿去伙房,今天烧些出来,咱们一起吃。”

苏清河眼见小舅站起来就要拿,他连忙跟着站起来阻拦,“外公,小舅,晚上我们对付一口就成,这些留着你们...吃,日后吃。”苏清河想说你们慢慢吃,结果一想他们家大大小小有十二个人,‘慢慢’两字被他给吞咽了回去,改成了日后。

“这有什么,拿来不就是给吃的!”外公说道。

这时,边上的外婆开口了,“你个老糊涂,清河难得来一次,这些他们在家肯定也会吃,你不去把你挂在房顶的肉拿下来,还在这里指手画脚。”

夏秋儿在边上看着那边小舅幸灾乐祸的看着阿娘数落爹,结果下一秒。

“没点眼力见儿,不去把伙房上挂的肉摘下来,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却是外公一口气卡在胸口,最后只能瞪了一眼边上小塔舅,骂道。

夏秋儿看着刚刚在揶揄的小舅,这会肉眼可见地怂了。

大塔这会站起来,“爹,娘,我去把那坛子酒抱出来,等会让清平他们喝点,咱们这里夜里冷,怕他们不习惯。”

“等会吧,这会不急。”

听爹这么说,大塔又坐了下来。

屋内人少了,光线更暗了。

在屋内的中间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火塘,夏秋儿刚察觉到有些凉,那边外公就捡来几块木柴,引燃,放在火塘内。

苏清河这才问“外公,外婆,寨子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们来的时候寨子人那么反常。”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山上收成不好,好些人趁着秋后林子里活物多,抓了想兑换些粮食回来。前段时间,一直在镇上上工的住山,也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说手上有上千斤陈米,可以接受寨子人用山货换,寨子里一半人的人都信了,让他带着家里东西去,结果,早就过了时间,也不见他带着粮食回来。”

“他不是寨子人?会不会是出了意外?”苏清河不相信有人为了这些东西自己寨子都不要了。

他们大舅这会接话了,“他现在光棍一个。”

“那外公有没有骗什么?”苏清河问。

“别说这些,说说你的事。”外婆急忙说道。

夏秋儿悟了。

苏清河与夏秋儿一个对视后,都明白了对方猜测。

接着,就把这一年来的事娓娓道来,尤其在说到他重新开始读书,两老人都吸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中途夏秋儿想去伙房帮忙,被外婆拦下,就这般苏清河说他们听,一直到大舅妈来询问,可要吃晚饭,屋里说话才截止。

吃饭的时候人实在多,外公外婆大舅清河,清平,以及表哥表弟一桌。

夏秋儿不想和他们男子一桌,主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不自在,她自告奋勇同大舅妈小舅妈和几个孩子一桌,外婆见状也跟了过来。

晚饭是南瓜稀饭,蒸红薯,菜是蘑菇炒肉片,和竹笋肉片,还有两大碗她不认识了咸菜。

炒菜放在她和外婆面前,咸菜放在几个孩子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肉是熏肉,肥肉呈透明色,很香。夏秋儿吃了一片,实在是几个孩子看着碗里的肉是两眼冒光,却又不敢夹。

不仅小孩不夹,就连外婆也才夹了两片,肉在碗里,大家夹菜都有意避让开,却一个劲的让她吃。

一桌三代人,她是最小的一辈,长者不吃,她怎么吃的下。

要天打雷劈的!

夏瑞儿干脆仗着自己是小辈身份,夹起三片肉放在外婆碗里,“外婆,多吃点肉,闻着可香了。”

“乖,不用管我,你自己吃。”老人躲避拒绝。

对于这事,夏秋儿太会应对了,笑着道“明明第一次见外婆,心里却是格外亲近,您别不待见我才是,就当是我借花献佛孝敬您的。”夏秋儿说着,故意扬扬筷子尖的肉。

见老人有一瞬晃神,她用糯糯声音叫了声“外婆!”

“哎哎好!”老人反应过来,慈祥端看她一眼,“你啊”,同时接受了她的好意。

夏秋儿面上笑的开心,“还是外婆疼我。”

说完她又夹起两片,起身伸腰道“今日能吃到如此香味可口的饭菜,大舅妈,小舅妈功劳最大,你们吃。”

“秋儿,不用管我们,你快自己吃,今天走了一天山路,多吃点补补。”

夏秋儿忍着腿酸说道“这点山路算什么,大舅妈不会不喜欢我吧?外婆你看!”

夏秋儿故意告状。

老人笑着对老大媳妇说“你是大的,接了就是。”

“是,阿娘。”

这边大舅妈搞定,小舅妈那边不费吹灰之力。

几个小的看自己阿娘有肉吃,不馋是不可能的,正想着自己吃的咸菜是和肉放在一张桌子上的,就当也吃肉了。

就见表嫂飞快的给他们每人碗里都放了片肉,“在家晴兰最爱吃我夹的肉,说是格外香,你们也尝尝是不是。”

等她这么自作主张的一圈分下来,碗里只剩下菜了。

“你啊,光顾着我们,自己没有了吧?”老人这边说着,确实从自己碗里夹了两片给夏秋儿。

夏秋儿也不推辞,开心接过,卖乖道,“谢谢外婆。”

接着就听大舅妈说道“阿娘,你看秋儿这性子多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