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悦带着恍然大悟般的浮夸表情，点了点头。
“一直在找那个窃贼哥哥？”云之道：“你打定他是窃贼，说不准被抓进牢里了呢？”
“先找的牢里，没有。”
云之佯装猜测，“说不准被砍头了？”
“死囚也没有记录。”
云之继续猜：“偷不到东西，饿死街头，或者曝尸荒野呢？”
池惘道：“我以前想的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才知道是他不想见我刻意躲我。”
“珍惜眼前啊。”云之道：“我啊，看看我。”
池惘低头就能瞧见国师展露的笑，仿若心弦也被国师弯起的唇角牵动，跟着笑了一下，国师通透的无瑕的颈实在诱人，可惜那红痕又被国师抹除。“在看。”
云之笑着坐起身，呆滞地望着窗外，珍惜眼前人，何尝不是在劝他自己。
如果是小枫，会怎么回应他的话呢。
他确实像个窃贼，又偷了风神官一世。
云之又喃喃道：“那也是凭本事偷的！”
*
舞女飞扬飘舞的飘带屡次撩过池惘眼前，池惘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国师，随后问李逢悦：“这就是你给我的生辰礼？”
李逢悦端着一盘剥好的白果，一粒一粒抛进嘴里，闻言漏接了一粒，惊道：“这还不满意？这么多美人。”
池惘面不改色道：“你是嫌我活的太长？”
“哎呀国师又不知道，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硬将你扯来的，现在就好好听曲儿，看舞，我千挑万选下来的，可不能辜负。”李逢悦转身坐在位置上，继续吃着白果。
池惘抬头看着国师，他注意力全不在那舞娘们身上，国师倒是看得目不转睛。于是也转身跟着李逢悦坐到旁边。
一舞毕，国师回头，看着李逢悦和池惘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着一个小桌，显然没了空位，问道：“我坐哪？”
池惘轻轻拍拍自己的大腿，往外抻了抻。云之翻了个白眼，跨出栏杆，选择坐在护栏之上。
“话说回来，你丹王府也不回，真打算在国师府待一辈子？说实在的，李若英怎么说你的，外头就是怎么说你的。”
“世人诟病罢了。”
“那你对国师到底怎么想的？”
“腰很细。”
云之猛地回头，威胁一般比了个手刀。
李逢悦怀疑自己听错了，道：“什么？”
“我说，国师挺好的，人美心善，又香又软。”
“搞不懂。”李逢悦嘿嘿痴笑道：“在我心中又香又软的只有前面的美人姐姐们。”
池惘笑着看向国师，云之眉毛一上一下，对池惘的话感到困惑不解。
云之道：“你胡说什么呢。”
池惘语气泛酸，“看来这舞女跳的不错，你看得那么入神。”
李逢悦搭话道：“这可是兄弟我亲自挑出来的，费心费力，能跳的不好么。”
云之转回去继续盯着舞女，并不是因为跳的有多好，而是领头的舞女脸上蒙了一团绿气。池惘未曾正眼瞧，自然没发觉。
“我走一趟，你老实待着。”云之交代完就往下跳，凑到那个舞女旁边仔细察看，还要时不时躲着舞女的动作。
“诶？那不是李若苍吗？他家那种事，怎么来这个地方。”
池惘循着李逢悦目光看去，正见李若苍盯着他们这边。
李逢悦低声道：“我去，他是不是把李若英的死怪你身上了？那个樊统领还在的吧？一会要是李若苍还在，你可得躲着点，宣王一家全是疯子，见谁咬谁。”
池惘朝着李若苍轻微点了点头。
李若苍也浅浅回应，转身离去。
李逢悦见李若苍离去，松了口气，“他走了，真吓人啊。”
池惘起身道：“你先看吧，脂粉气太重，我去透透风。”
池惘跟到一个隔间，刚开门，李若苍就将他一把拉进来。
李若苍匆匆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呼了好几口气，才拽着池惘到角落咬牙切齿道：“丹王世子，这可跟说好的不太一样。你没说过我哥会这么快死。”
池惘在门上贴上一张绝音符，能阻隔声音传出。
池惘贴好，才无奈地摊开手道：“我亦不知国师会暴起杀人。”
李若苍不信那什么隔音符，自己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哑声，“如今怎么算？我给你透露了我爹行程，才让你能搭上我们这条绳。你绝我后路啊，如今李若英死了，我就是挡刀的宣王世子！到时我爹要杀子敬君，我怎么办！”
“宣王世子，稳住心绪。”
李若苍听着这称呼觉得刺耳，“刀没架你脖子上你自然不急。他最近总是说什么重担就压在我身上了，叫我担起宣王府的当家责任，这不是催命是什么……”
“也不是无计可施。”池惘笑道：“你如今是宣王世子，宣王一死，你就是新宣王。”
“什么意思？”李若苍怔忪片刻，道：“你让我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