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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对方动手时,意外发生,不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步履匆匆,看状很慌乱和焦急。

待瞧清楚是谁,安德说道:“是中流。”

随着距离的缩小,众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样,扎眼的红在中流的浅色衣服上大面积晕开,甚至将她的一条袖子染成红色。

见状,安德心里泛起不安和疑惑,中流和哥哥一起进去的,现在却只有她一人满身血的跑出来。

近卫兵让行,中流虽然脚穿高跟长靴,可跑的很快,惯性作用下,她险些停不下来,身形摇晃一番。

奥菲娜上前扶住她,未等她询问,中流眼中噙着泪光,紧紧抓住奥菲娜的裙摆,慌忙将里面的一切告知他们。

中流的嘴一张一合,在场的人听完她的话,面色错愕,不禁惊呼。

奥菲娜,安德和释阿主面色沉下,一起不由自主的望向早已魂不守舍的初令。

待听见艾以被连耶刺伤,初令的睫毛颤了颤,耳边一阵轰鸣,面容的淡漠和冷静土崩瓦解。

周围开战,纷纷攘攘,刀剑互击,入目血肉横飞。

初令什么也听不见,寒意彻骨的惶恐逐渐爬上四肢,他不受控制的想着艾以受伤的样子,过度的害怕和担心让他变得不知所措。

见初令一路上脚步匆忙,目光无神空洞的失神模样,安德的眼眸里涌上一层担忧,他一边握剑砍杀,一边一眨不眨的注视初令的背影,朝他靠近,不敢让人离开他的视线。

走廊上都是尸体和血,血流成河,遮盖了瓷板原来的颜色,挑高的天花板上有十几个金片悬浮小天使,它们的翅膀挂上了黏稠的鲜血,原先毫无温度的表情更加显得冰冷。

初令一脚踹开连耶寝宫的房门,房间内和房间外是两种气氛和温度。

连耶还和以前一样,不曾变过,他笔直的背对房门站立,脚边有一摊鲜血,是艾以被他刺伤时留下来的。

初令扫视一圈房间,没有看见艾以,他心里的不安无限放大,千斤重的大石头压着他喘不过来气。

血腥味扑面而来,连耶并没有回头,房间里的近卫兵立刻冲上去。

匕首抛出去,刺入一个近卫兵的脖子,又快速回到初令手里,有连耶的神力在,无论是异能还是药灵都被压制的死死的,无法施展出来。

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从身后传来,连耶苍白无神的面色似死水般毫无波动,他静默了一会儿,转身直视对方。

“皇都都言,大皇受反叛者蛊惑控制,与其勾结,荒唐无度。”连耶慢悠悠的移步,神态自若,不见慌乱和其他情绪。

宫殿的地板上躺了一地的人,可对他并没有影响,连耶面无表情的坐到面前的背椅上,冷漠孤傲,他闭眼寒笑道:“可现在,外面的那群人又算什么?”

安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若失败,便是谋权篡位,胆大妄为的罪人,若成功,便是国度新皇,立功能臣。”

“呵,成功,可笑……”

连耶不屑的冷哼,他淡淡的掀起眼皮,眼神倔强凶狠,哪怕所处的情况糟糕,身居高位者,他身上所具有的冷静和风姿没有消散一丝一毫。

“既然你们这些自不量力的乱臣贼子想要争取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不如让你们一试。”

轰隆声贴地传来,脚下的土地在晃动,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生气和不满,神力爆发的极为迅速强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宫殿,向所有人奔涌而来,阻挡不得。

雄伟壮观的宫殿肉眼可见的程度抖动,摇摇欲坠,所有人被突然的情况惊到,险些跌倒,他们被迫停止动作,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周围的树木接二连三的倒下,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多,道道深渊形成,拉下去不少即将定格的生命。

黑暗的异空间开始从宫殿里漫延出来,像一把油刷沾染黑色的油漆刷过画面,状有吞尽天下的气势。

奥菲娜扫视一圈周围的战况,淡声道:“是开界和地控。”

神力的强大无法预测和估量,连耶的神力可以操纵天地之力,控制自然,发动灾害,可以将划定范围内的人或者物移送到异世界的另一个空间维度进行封印,让他们在看不见时间的尽头中腐烂等死。

异空间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漫无边际的黑色,一切都不知所踪,兽族士兵和血族骑士迫不得已后退远离,避免被这诡异神秘的异世界吞下。

中流身形摇晃不止,她费力保持平衡,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无法言说的震惊和深深的敬畏。

第一次见识到神力,四面八方而来的威压不断分割在场人的冷静,一场骇人狂躁的风暴正在酝酿成形。

天空阴霾密布,乌云盖日,狂风怒号,世界仿佛接近末日,令人毛骨悚然。

释阿主保持身形不动,伸手扶住中流,面色凝重的望着瞬间沉下来的天空,道:“这种力量……”

同样拥有皇族的纯净血脉和神力,奥菲娜冷静许多,娇艳的面容淡然如水,她提剑向前几步,步伐稳健而有力,充满自信,最后一人直直挡在众人面前。

她漂亮的金黄色瞳仁里充满了坚定,奥菲娜接下释阿主的话,道:“这种力量,若只有我一人,或许难以抗衡,毫无胜算。”

忽视迎面扑来的尘土和血腥味,奥菲娜两手握住剑柄举至胸前,刀尖向下,剑身垂直地面,她单膝跪地,倏然用力,重重将长剑插入土地近半。

她闭上双眸,聚精会神,红唇蠕动,默念咒语,血液里的神力受她控制召唤而出。

“但皇族血脉,这里可不止有皇兄与我。”

神力以奥菲娜手中的剑身为媒介,源源不断的输入土壤之中,神力与神力碰撞,相互抗衡。

“末日轮转,黑暗降临,灾害席卷,天地之间的真主请倾听我的祷告和世人的悲鸣,冻结所有毁灭,迎接下一刻的重生。”

金光愈发刺眼,世界恍如白昼隔世,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释阿主紧紧注视奥菲娜的一举一动。

这散发的神力刺激着他们的眼膜,生理作用下他们紧闭双眼,被迫偏头过去,减缓强光带来的冲击感。

宫殿内,初令和安德并肩而立,安德来不及去感叹这力量的强大,准备提剑冲上去,初令及时拉住他粗壮的小臂,无声的制止他。

初令无视周围即将吞噬掉他们的黑暗,调整呼吸,凝神静气,浅金色的瞳仁里渐渐浮现出一圈鎏金花纹,暗暗涌动。

几滴血液挥洒四周,迅速幻化为金色的光圈向外扩散,无数的金光以地面为源头,迸射出一道道冲天的光线,在空中形成虚幻的图案。

光层不断扩大上升,挤压涌上来的异空间,强攻之势冲破屋顶的桎梏,直达苍穹,笼罩整个宫殿。

感受到外面的异样,连耶一直沉稳不变的脸上出现一丝破裂,他知道奥菲娜没有可以与她抗衡的神力,可协助奥菲娜的另一股力量……

这不是药灵。

三股力量如凶龙猛兽交缠,冲杀在一起,互相拉扯,在长时间的精神力僵持中,它们也消耗着他们的精力和心神。

奥菲娜一言不发,五指泛白,她用力抓住手里的剑柄,全神贯注,不肯泄力一点。

强大的力量和磁场将方圆几里的房屋和树木花丛冲击倒,肆虐每个人,满天尘土飞扬,早已经看不清这世界本来的颜色。

地动逐渐停止,异空间行至奥菲娜面前停下,一条暗与明的界线随之出现。

“你?”连耶擦去嘴边的鲜血,缓缓站起身,他不可置信的望向初令,似乎不敢相信。

对于连耶的疑问,初令没有心思去听,他面色凝重,什么也没说,抓起连耶的手按在桌子上。

匕首同时刺穿血肉和桌面,直插到底,鲜血顺着匕首,一点点的渗透桌子,滴到刀尖上,最后落在地上。

他冷声问道:“艾以在哪?”

血液在体内奔腾不休,初令的手背和额间青筋暴起,他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现在必须见到艾以,必须见到平安的艾以。

“……”

初令松开握着匕首的手,他知道这样子逼问没有用,甚至耗费时间,他脚步一转,绕过屏风,来到一面镜子前。

药灵分解镜子的边界,成功打开结境,他抬腿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拽出来一个不能算是人的人。

初令把手里的人丢在连耶面前,一脚踩到男人的胸口上,有了筹码之后,他再次望向连耶,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见到自己藏起来许多年的人被他踩到脚下,连耶苍白面色的最后一点红褪去,他盯着男人的脸,朝初令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初令低沉的语气充满了不耐,脚下的“人”只是一副什么也没有的躯壳罢了,只有连耶把他当个宝。

“艾以在哪?”

“……”连耶的呼吸粗喘,气息很重,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手上的疼痛,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初令,不作回答。

见连耶这幅模样,初令不再继续追问,他伸手接过安德手中的长剑,单手掐住脚下男人的头,把他的上身提起来,泛着寒光的剑刃横在他的脖子上,准备割下男人的头颅。

“滚出来!救他!”

随着连耶咬牙切齿的一句暴怒而出,下一秒,初令手中的长剑被一把破空冲出的巨型双斧打掉在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什么状况,巨型双斧重新回到主人的手里,悄无声息的横在了安德的脖子上。

“不要乱动,我手里的东西可不是纸做的。”

安德耳边传来一道低哑的警告声,男人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让安德脸色立马阴沉下去,他眼睛微眯,心里不爽到极点,还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

几乎是眨眼一刻,安德的手掌紧紧扣住男人的手腕,他使劲一掰,将男人拿斧头的胳膊弯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随后蜂腰往下用力,将男人整个身子从身后拽起来,腾空抛向前方。

男人似乎早有准备,他很快调整好姿势,稳稳落在了连耶身后的窗户前,站立如松,沉稳不惊。

巨斧在空中画出来一个漂亮的弧形轨迹,直直袭向初令,初令偏头躲开,药灵将巨斧分解为碎片,铺天盖地的金属碎片反作用的全部还给了男人。

男人原地起跳,在墙壁和地面间来回穿梭,以来躲避飞驰而来的零碎刀片。

他的速度很快,安德作为血族的视力都很难看清他的行动轨迹,他很快消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

一阵风从耳后吹来,初令心里一紧,他侧目而视,快速反应过来,接下男人的拳头。

很快,两个人拳脚相加,纠缠在一起,男人的拳法有力果断,近身搏斗下,他臂弯的力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每一拳都如虎爪熊掌落下来,震得骨头发麻。

安德站在一侧观察他们的交战,余光注意到了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连耶。

他的手刚才被初令的匕首刺穿,现在连耶已经费力拔下来,正掐握住受伤的手,极力忍耐灭顶的疼痛。

连耶步伐蹒跚,跌跌撞撞奔向死尸的方向,他不顾形象,整个人几乎是爬着从三层台阶上下来。

脑海里回想起奥菲娜的话,安德改变了主意,他朝连耶的方向靠近,连耶一心只在死尸身上,没有注意身旁的动静。

安德朝他的脖子重重一击,将人拍晕,没有动手取他性命。

“你比他差多了。”哈特不咸不淡的朝初令说道。

就是抓住这一瞬的空隙,初令脚步一转,擦身躲开他的一记重拳,他迅速蓄力,长腿的大块肌肉猛然发力,用膝盖狠狠踢向哈特的腹部。

“!”哈特躲闪不及,腹部传来翻江倒海的剧烈疼痛,他的身体被滑行出去一段距离,依旧没有倒下。

“你的拳法很强。”初令淡漠眸子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可赢他,你还不够格。”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哈特远远不及艾以的一半。

哈特脸上的纯白面具盖住了全部的面容,只露出来一只眼睛,透过这只眼睛,初令可以看到他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很不服,可又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服输。

“最后一遍,艾以在哪?”

药灵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包围了他,哈特心生警惕,他左右环视周围灵动缥缈,充满未知和危险的药灵,不敢轻举妄动。

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安德和初令转身望去,待看清楚身后人和情况时,他们心里阵阵发凉。

“都玩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