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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成功的背后,都有苦命人的付出。

在和平时期,这种付出,可以是时间,可以是健康,甚至可以是所有。

但,在战争时期,付出的标准,就是生命。

一次,成功的情报任务背后,可能,死去的人,没有一场阻击战来的多,但是,其惨烈程度,却是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只是,碍于情报战线特殊的保密性,这些,死去的特工烈士们,也只是籍籍无名罢了。

高陶事件之后,世人皆称赞,高陶二人的迷途知返,重庆政府的宽宏大量,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汪伪政府的卖国本质,但又有谁会记得,是谁,将高陶二人保了下来!

答案是,几乎没有人记得。

正如,惨死在黄浦江边的许黑一般,也正如临终之际,还挂念着哥哥的云黄泉一样!

对,没有失去亲人的人来说,许黑和云黄泉,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但,对那些真正失去亲人的人来说,方能够真正的品尝到战争带来的痛苦。

重庆,咸水河。

这条河,也不知为何,从什么时候起,便被人叫做咸水河。

或许,是因为,从日占区逃荒而来的无家之人,留下的泪水太多了吧!

咸水河旁,两位穿着一身中山装的男子,望着枯涸的河水,脸色各异。

“天河,节哀!”

闻言,云天河脸色平静,转过身,望着熊山,指了指东面。

“黄泉舍身为我,助我出狱,我不会想不开的!”

对此事,云天河倒是想的异常清楚。

现在,他的命,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了,而是两个人的了!

闻言,熊山,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表示道。

“这一次,据上海区,徐州站以及青岛站的汇报来看,其实,黄泉罪不至死,最多只是个失察的罪名,只是,黄泉为了能够立功,倒是落了下乘,将自己的命给送进去了!”

相关的事宜,在王星澜呈给局内的电报中,阐述的异常详细。

至于,为何云黄泉要立功,他云天河能不清楚吗?

“凶手乃是青岛站原站长胡泉,已经伏法!那,陈天目,也能算个仇人,至于,其他的相关参与人,则要等到你到了上海,亲自问一问咱们在上海的同僚了。”

闻言,云天河转过身子,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嘴巴微微地糯糯着,云天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将感激的话语说出口。

“老上司,真是费心了,若是这一次能够从上海回来,我云天河必定鞍前马后。若是这一次回不来了的话,我云天河下辈子再偿还这一份恩情。”

熊山,乃是北伐时期,他云天河的老上司了。

而,更进一步说,王星澜有面子,但是,若是,他云天河在重庆没有自己人的话,他云黄河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出来了,也更不可能还远赴上海,执行公干。

说起这赴沪公干,其中的玄机可是重重,祸心满满。

“唉!你这一去,多加小心,这一次,局长可是发了死命令,动员了局内精兵强将!”

此次公干,熊山也是主导者之一,又怎么能够不明白里面的猫腻了。

赴沪锄奸,这是表面,但,谁又能知道,表面下,是否有人心怀鬼胎呢!

突然间,微微地江风,吹拂在咸水河上,惊起几只江鸟,引起一阵一阵涟漪。

~~~~~~~

76号,办公室。

办公室内,站的都是行动二队的人马。

前段时间,这行动二队可是和军统火拼的主力。

一场仗下来,不仅冯万这个头头死了,就连,行动二队也损伤惨重。

不过好在,总算是有了人使唤了,他,陈天目,也不至于,成了无头苍蝇。

“陈主任,你看,这是花名册!”

吊着个臂膀,脸上带着苦涩,肖恩从怀中掏出一份本子。

自从,他陈天目开诚布公的和李群谈了一场之后,这李群倒也看出来了,这陈天目奉的是日本人的命令,啃得也是76号最难啃的骨头,自然,也就不再为难了。

甚至,李群还主动将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陈天目,以表诚意。

简单的翻开花名册,花名册上,一页十个名字,红色叉叉就至少打了七八个。

这一看下来,满打满算,这行动二队拢共也就不到二三十人。

其中,还有大半数,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

内心,不经意叹了口气:

这事情,不好办啊!

翻阅最近一段时间的卷宗,陈天目还是得先找出点眉目出来。

但,说归说,若是这军统上海区的苗头这么好找的话,日本人咋还会找他陈天目呢?

“这常玉清的案子,当时,你们怎么没抓到人呢?”

卷宗内,陈天目一眼就看到了一件轰动整个华东的大案子。

闻言,肖恩无奈一笑,解释道。

“长官,这常玉清是黄道会会长,咱们当时也在法租界,这军统当时如日中天,威风的要紧。但这常玉清却偏偏不信这个邪,公然在报纸上恫吓军统,还。

结果当天,他常玉清便被军统特务当街射杀了。”

黄道会,其实,就是治安特务会,乃是日本人纠集一部分汉奸地痞组成的暴力组织。

至于,常玉清,也曾大有来头,乃是青帮老人,此人原是青帮通字辈,有“江北杜月笙”之称。因此,当时军统对此人下手,也被不少人所诟病。

“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军统的弹壳了。”

“那,你们没去找找青帮的人?”

反问了一句,陈天目脸上多了些疑惑。

这,青帮人被杀,这偌大的上海青帮,竟然没人对军统有怨恨?

他,常玉清底下的徒弟,就没人为他出头?

闻言,肖恩低了声音,给了个答案。

“长官,据说,隔天,常玉清的堂口就被一帮人给扫了,那时候,他底下的徒弟自顾不暇,还有谁会给他报仇啊!”

这,军统上海站,一出手,就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

眼前这十来个卷宗,看了一通,基本上都是如此。

突然间,第一次,陈天目感觉到了棘手。

不过,最后一宗卷宗,却让陈天目眼前一亮。

“这法租界的郑维探长的死亡案子,咋有些猫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