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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如画也瞪着眼睛看着他,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难以言明的微妙气氛,让人心跳加速,有些局促不安。

姜遥岑的双眼闪烁着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气息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却感觉尴尬的气氛把时间拉长到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嘴唇微动,“那个……”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或许他应该更加理直气壮一些。他抬起头,凝视着苏如画,语气坚定地说:“你我是……”

他的话还未完全出口,突然帐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苏如画转头去看帐外,她的视线被屏风阻挡,只能看到屏风上映出的人影。

“报,邹主簿求见。”门口兵卒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如此的悦耳,苏如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更觉得师父就像救苦救难的菩萨,来得如此及时。

“快请!”姜遥岑对帐门外两人就远说不上感谢了。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表明态度,却被突然打断,心中不免有些着恼。

但想到来人是苏如画的师父,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毕竟是师父,当然另当别论。

邹主簿挑帘进入帐子,他一直下意识地把苏如画的帐篷视同了女娘的闺房,自从发现苏如画的女儿身后,他从未迈进过她的住处,不论是驻军的营房,还是行军时的帐篷。

他们的交流,要么是在邹主簿的住处,要么在中军大帐中。

上次苏如画受重伤,他只是派人送去了青豆,并让青豆有空来告诉自己一声她的伤情,他始终没有亲自踏入这个徒弟的帐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徒弟的住处,一进入帐内,邹主簿就被眼前的景象晃到了眼。

他环顾四周,心中不禁生疑: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做法呢?还是布阵呢?怎么就把帐篷里弄得这么红?

邹主簿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屏风上,只见姜遥岑往一旁挪了挪屏风,这……邹主簿看到挪屏风露出榻上脸色苍白的苏如画。

当师父的什么也不想问了,看着徒弟那苍白的样子,不由得就心疼。“看这脸色,还不多歇着,怎么还要把大事小情报到寝帐来?”他责备道。

苏如画与姜遥岑几乎同时开口,她说的是:“师父快坐,我不打紧,只是刚才晕了一下,还没缓过来。”

姜遥岑风轻云淡的说:“师父坐,这是我的主意,一时不看着县主,县主就闹腾。”他说的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苏如画却听得心中万马奔腾。她什么时候闹腾了?还有,什么叫“一时不看着县主,县主就闹腾”?这话说的太让人想入非非了,仿佛是她哭着闹着要留他一样。她这么大人了,需要人看吗?而且,那是她师父,什么时候也收姜遥岑为徒了?

邹主簿也是一愣:我什么时候收了姜家二公子这个徒弟?这声“师父”怎么叫得这么自然?他看看苏如画,又看看姜遥岑,心中满是疑惑。

姜遥岑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些异样,他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便自顾自地给邹主簿倒上了茶,“师父请喝茶。您过来是有事还是来看看县主?”他微笑着问道。

邹主簿看看苏如画,苏如画也正看向邹主簿,两人皆是一脸莫明。

苏如画不知道她没醒这段时间,师父是不是与姜二公子有了什么交易。

而邹主簿是不知道这徒儿是什么意思,这声师父是她让叫的吗?

尽管心中有疑问,邹主簿还是决定先说正事,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才说:“窦研带着人抢下了玉带河南岸的控制权,现在在那边驻守,给了他一万人。

张家兄弟和于进打着苏将军的旗号,正在越州几大营外到处惹事。”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就是想问问将军还有什么部署?”说完他扫了一眼手中的茶。

苏如画听着师父的讲述,心中逐渐明了现在的战局。

关于窦研的行动是她之前与师父商定的计划,但张家兄弟和于进带领的疑军却是她所不知道的。看来师父和姜遥岑是想借此机会对外瞒下她重伤的事实。

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对师父道:“师父好计谋!根据孙远良画的地图做出的布置都成功了,看来他是真心投诚的。不知道他的家眷那边怎么样了?”

姜遥岑这时才想起来孙远良的家眷之事还没和苏如画说,他忙道:“李海两天前就过来报信了,说家眷已经妥善安排好。

只是这边兵荒马乱的没给带过来,不过已经带了信物给孙远良验证过。”

邹主簿听后略一沉思道:“张家兄弟那边更需要一个熟悉越州地形的人。”他看向苏如画,征询她的意见。

苏如画明白师父的意思,立刻应道:“行,那就让孙远良过去吧!”她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这并不妨碍她做出决断。

姜遥岑在一边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庆县那边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苏如画闻言,皱了皱眉。庆县,那是霍六和霍十三把守的地方,也是一枚重要棋子。

她想了想,城防营加上霍六带去的人,他们还缺什么?缓缓开口提出一个问题:“庆县原城防营有多少人?”

“一万两千人。”姜遥岑简洁地回答道。

苏如画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如果越王逃过去,能抓到人吗?”

姜遥岑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的是不确定,“不好说。”

苏如画沉默了片刻,然后迅速做出了决断。“师父,让马材挑一半长弓队的人火速前往庆县守城,马材留下,过去的人必须完全听从霍六的指挥。”她的话音坚定,不容置疑。

苏如画预料到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她,正冷静地站在风暴的中心,指挥着一切。

越王,你翻出这么大的浪,可是你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