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啊！老贾啊！你们两个真是狠心啊，把我们一家子就丢在这里了，我也不活了，你们等我，我这就去找你们！”
“东旭啊！妈的心肝宝贝啊！你为什么就不注意啊！”
秦淮茹的两只眼睛肿得像一堆桃子，默默盯着贾家那大通铺看。
那里是一家子人睡觉的地方，贾东旭的铺盖还放在上面没来得及叠起来。
早晨他走的时候，还是温热的，现在却凉了。
以后也再也热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秦淮茹也止不住地流出泪水。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丈夫，就算没有了爱，也有亲情在里面。
当然，更多的是对自己命运悲惨的无奈。
自从嫁到贾家，她根本就没有享过福，刚入门第二天就要干活，有了孩子还要照顾更多人。
本来还指望着孩子长大点能清闲点，现在是彻底没戏了，以后更是有得累。
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工作还要洗衣服做饭。
秦淮茹想想都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贾张氏说想死，那就是说说，秦淮茹是真的在某一瞬间有撒手而去的想法。
要不是有棒梗这个可爱的儿子，以及魏武那强有力的臂膀……
秦淮茹急忙摇了摇头，这丈夫刚死就想别的男人，真是下贱。
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
贾家人瞬间都停止了哭泣，互相看了看。
“谁啊！”贾张氏嗓子嚎得有点哑。
“是我，易中海。”
贾张氏愣了一下，眼睛里稍微有了些光。
易中海主动上门，一般都是有好事。
“一大爷，门没锁，您进来吧。”
此时易中海正站在门外。
他叹了口气，推门而入，看到了贾家一家人红肿的眼睛，也突然悲伤起来。
贾东旭可是他一直以来培养的养老对象，现在说没就没了。
虽然这个徒弟傻了吧唧的，只会耍小聪明，但易中海可没少在他身上花钱花时间。
现在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易中海忍不住想要哭自己的钱。
我没有孩子，可指望着攒钱养老呢，现在倒好，都白搭了。
“一大爷，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贾张氏发问，打断了易中海的思绪。
易中海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从兜里把今天收上来的捐款掏出。
“东旭他妈……”
说到一半，易中海猛然察觉不对，这贾东旭都死了，还这么称呼不是戳人肺管子吗？
他急忙改口。
“张家丫头，这是今天邻居们给你家捐的钱，东旭是我的徒弟，他的事我也很伤心，但咱们应该……”
没说完，贾张氏噌地站了起来，扭着小脚比小伙子速度都快，冲过来就把钱一把夺去。
易中海被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秦淮茹等人，摇了摇头。
“节哀。”
贾张氏没有回答，拿起钱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数。
这白得来的钱，她可是在意得紧。
数到一半，贾张氏鼻涕突然流了下来，她没有在意继续一张一张点着。
秦淮茹站起身，掏出手绢递过去，这是擦鼻涕的常见方法，这年头卫生纸可是金贵东西。
结果贾张氏猛地一激灵，左手把钱向身后一藏，右手对着秦淮茹的胳膊就是一打。
“啪！”
“秦淮茹，你干什么？这是给我儿子的钱！”
她那双倒三角眼里全是警惕。
现在儿子死了不到一天，儿媳妇就要开始抢夺财政大权了吗？
真要是被她把钱握在手里，以后再不要脸地改嫁，自己这婆婆还怎么活？
秦淮茹的胳膊僵住了，偷偷看了易中海一眼，面色尴尬。
“妈，您说什么呢，我给您擦擦鼻涕。”
贾张氏老脸罕见一红，毕竟这有外人看着呢。
但她也不服软，用手胡乱一蹭，喊了句“用不着”，就继续数着。
直到数完，易中海咂了咂嘴，打算再说点场面话的时候，贾张氏变了脸色。
“一大爷，怎么才三十三块三毛二？”
易中海愣了一下，发现这数字对不上，突然回想起魏武的那一分钢镚。
急忙掏出来递了过去。
“这还有。”
贾张氏接过去一看，脸色突然变得好像贾东旭又死了一次似的，得把硬币狠狠向桌子上一摔，“叮当”一声。
“一大爷，怎么才这么点！连我们家东旭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这不是寒碜我们吗？”
易中海心说，给你钱怎么能是寒碜你。
但他也不好发怒，只能出言安慰“张家丫头，就是这么多，邻居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可耳边传来贾张氏阴阳怪气的话，却让他气得差点栽一个跟头。
“一大爷，这钱您不会输错了吧，我相信您公正，您可不能少给我啊！”
这是在怀疑我私藏了一部分？
易中海哪能受的了这个气，他在四合院里面一直是一个伟岸光明的形象。
现在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拿他当回事了？
他当即唾沫横飞：“贾张氏，你怎么说话呢？捐款的时候院子里都看着呢！我要是少给你一分钱，我上厕所掉茅坑里！”
贾张氏撅起嘴，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对。
不过她不愿意接受这个少得可怜的数字。
“一大爷，我相信您……对了，您那里有名单没？我想看看谁捐了多少，回头感谢一下。”
感谢两个字咬得极重，和要杀人一样。
易中海一掏兜，突然发现名单忘了带，狠狠喘了口气：“名单回头我给你。”
“那您捐了多少？”贾张氏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我捐了二十。”易中海坦然回答。
贾张氏撇了撇嘴，心里有点生气。
这易中海一个月工资将近一百块，居然只捐了这么点，按理说都几年的师徒情了，不得捐几个月的工资？
不过她也不好直说，继续问道：“其他人呢？二大爷捐了多少？”
“他捐了十块？”
“啊？这都三十了！三大爷呢？”
“三毛二。”
贾张氏一下子炸锅了。
“这一毛不拔的老东西，有钱办婚礼没钱帮邻居？我找他评评理！”
说罢，她使劲一拍桌子，站起身把钱揣进兜里就向门口走。
易中海却横跨一步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