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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 > 第295章 扶摇挽携意悲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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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闻言眉头一皱,思考了一会,遂让南宫述不要担心,他会把此事放在心上。

倘若真有歹人来袭的一日,由他带领的这一千红甲黑骑断不是吃素的。

他解释说,随行的这一千铁骑是皇上为防有恨奕王之人加害特地安排,战力可抵上万训练有素的步兵。

以后若打起来,也不会有他动手的机会。

南宫述无法预测未来会生哪些状况,他要做的是:在恰当的时机做出合宜的安排。

沈辞最后犹犹豫豫地抱了南宫述。

在他宽阔的肩膀窃窃笑了一会儿,随后高兴地把桌上的碗都摔了,骂骂咧咧跨出门后,白挚急急忙忙冲进来。

跳过满地狼藉,他站到南宫述面前,问南宫述沈辞有无做出伤害他之举动?

南宫述不答。

白挚知道今日的主子有点不待见自己,轻易不敢多嘴。

南宫述顶着双肿胀的微红的眼睛直望着沈辞离去的方向,笑靥盈盈。

看着他斑驳而惨淡的面容挂着好似名作幸福的笑,白挚挠颈,不解主子为何能在表少爷的嚣张气焰下笑得出来。

下人蜂拥着来收拾屋子的时候,南宫述已经在白挚的伺候下净了脸,站在里间的窗前发呆。

深夜的风带着稍稍的凉爽。

目光极处,几抹婆娑树影在冉冉升起的银月表面贴上些影影幢幢的图像,晃一看还以为是月宫仙人在举行盛大的宴会。

南宫述眸色散漫地眺着远方,心里则在思索今夜听来之事。

自沈辞踏进他的屋,礼敬地喊了他一声兄长开始,之后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意料之外。

南宫述当时的心情状态实在太复杂,根本不允许他认真思考。

此刻静下心来,他才慢慢梳理出其中一些比较明显的关联:

如果说云安侯的手伸在了每一件皇上铲除异己的事件中,那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常向自己递消息的神秘人士?

当今的朝堂上,如果要找一个有实权还不怕死的忠良之臣,恐怕只有他了!

以前,南宫述觉得宗时律即便看不惯皇上的某些做法,不会百分之百对他忠心,那也只会把全部心思放在扶持太子身上,放在云安侯府的盛衰之上。

就算他有心想帮助谁,也是没有那份精力去管的。

而今再看,南宫述突然觉得以前的想法还是太狭隘了。

要知一个人若有心要做一件事,刀山火海也挡不住。

一直以来,是他的眼界不够高,看得不够远,心怀也不够辽阔,才会揣不透人心之强大之无尽广。

理清此一层,他不由就想到了潜身在郢山别业的那些老臣,他们能在苦寒之地活到他去救,这里面想必也有云安侯的助力在吧?

可他既然已能做到那般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不直接救下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受人感激的机会留给他?

还有花无庭,那个十之八九就是他师父的人,他在花家被屠之后,除了救下司臾、开设沉香楼、挽无相阁于生死一线、教了宗寥和他武功,还做了些什么?

事情才想了个开头,南宫述的眼睛就犯了酸。

花无庭……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如何在皇上的追杀下分身四处的?

单凭一手只可以糊弄普通人的易容术?

既然已经平平安安活了那么多年,为何不隐藏好身份,一直活下去?

好歹让他见见真容啊!

还有花居岸!

他到底知不知其中真相啊?

若他知晓,为什么不告诉他?

南宫述深深呼吸,遽尔仰高眼眸,阖了眼帘,关住某种想要关住的东西。

白挚站在侧后方,静静看着主子。

从他的长呼长吸的气息中,他感受到了他的悲伤。

从他安静的站姿,却在大幅度起伏的胸膛上,他感受到了他的一丝无助和无尽的凄寂。

可他不知王爷究竟在难过些什么,亦不知自己能为王爷做些什么,他只能把自己当作这间屋里的随便一样物件,默默陪着。

许久后。

南宫述不知是缓好了情绪还是想通了什么,或是两者都得到了疏解,转身他就去睡了。

躺在床上,南宫述拿出宗寥的情笺看,嘴角翘着、眼角弯弯、眉梢压得低低的……无一处不是挂了甜甜的笑。

面对这样忽而晴,忽而雨的主儿。

白挚今日的脑子显然不够驱使。

落了一层纱帐,他没熄灯,转身到冰窖取了方冰块来为南宫述驱暑。

冰爽的风透过纱帐飘到南宫述身上时,他侧眸淡淡看了白挚。

嗯……比刚才顺眼多了。

将信压在枕下,南宫述温声道:“熄灯。别扇了,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

闭眼入寝后,南宫述想:既然已经当了那么多年棋子,一颗被呵护着活了二十多年的棋子,如今再有多少疑问好像也没必要回头去问,如果他的平安是许多人的心愿,何不就这样顺服他们呢?

何不就先这样活着呢?

何不就在别人眼里这样活着呢?

……

凉爽的风徐徐弥漫开,窗外沙沙簌簌晃动的叶子仿似饮足了夜露琼汁,醉成五彩斑斓的红色。

一个不留神,打着颤儿便悠悠然旋落。

扶摇轻轻一卷,它即如夏日的彩蝶一般飘然,旋转着又腾飞起。

最后在霉迹斑斑的高墙小窗上向里偷窥片时,随即从结实的铁栅格间一跃而入,落在地上枯草中一只肤色苍白的瘦削的手掌边。

叶子捡起,举进自窗格斜投下来的一束金色晨曦里。

情爱话本里常爱把爽朗微寒的秋日写得凄苦而孤寂,宗寥原先是极不屑的。

却当坐到了这方时刻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牢房里,她才由内而外体会到凄苦是何滋味。

而这份暮秋的悲凉是从那个酷热的盛夏开始酿就的。

六月十七那日,宗寥酒气微醺着催马去送南宫述,与他在城外十里袒身缠绵。

回城后,她在城门口撞见了也于那日解禁的南宫桀。

南宫桀看着发乱簪斜还披着南宫述衣袍的她,迫不及待就拦下她进行挑衅。

宗寥当时浑身酸乏,不想与他对咬,打开他就要离去。

南宫桀不依不饶,出手就把她从马背上逼跳下来。

一番红眼争执后,南宫桀于是从她屡屡抻腰的动作间瞧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绕着她略显娇弱的模样瞧了两圈,南宫述继而在众多围观的百姓面前嘲笑她是承欢南宫述胯下的嫩狗。

然后还故意起哄,把云安世子原来是被老淫棍摸头调教的小野狗之类的话大肆宣扬。

还嘲笑着夸赞那美艳祸星真个好本事,竟然能把如此牙尖嘴利又嚣张的看家狗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