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你的腿怎么样了？”
楚凌音闻言擦了把眼泪，笑了笑：“还就那样吧，以前还有点直觉，就是疼，现在没有感觉了，也不觉得疼了。”
楚凌墨蹙眉：“你心里有恨，这个我也不劝你，但是，还是让人来看看你的腿吧。”
当年楚凌音身姿修长，而现在瘦的皮包骨头……
琴月阁大火之时，也是他的腿刚受伤的时候，他醒来知道了琴妃葬身火海，猩红着眼大闹了一场，随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他，包括太医。
“这都那么多年了，我也早就习惯了，”楚凌音自嘲的笑了，“再说了，这腿也站不起来了，看不好了。”
他笑着笑着眼角就湿了。
“三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楚凌音抹了把眼泪。
楚凌墨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巨石。
“凌音，圣医族的圣女在京都，若是你愿意，我给你引荐一下。”
楚凌音手指紧紧的蜷起，他敛了眸子，其实他的眉眼跟楚凌墨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楚凌音的眼角更狭长一些。
…………
元宵佳节，京都是天子脚下，百姓们早早地就挂起了灯笼，天还没黑，商贩们就出来吆喝了。
大多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家人吃完饺子，会一起出来看烟花爆竹。
皇宫里更是热闹非凡，五步一个的灯笼挂满了整个皇宫。
最热闹的还是会客殿，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原本颜洛是不愿参与这种场合的，不过皇上下了旨意让她一同参加。
毕竟圣女身份特殊，身为臣子，只有皇帝召见才会入宫，所以，这还算是圣医族仅有的几次入宫参宴。
颜洛也想了想，这也是她接触到二皇子楚凌霄的一个机会。
于是就带着连翘，准备一同去。
马车里连翘挽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圣女，这宫宴应当是文武百官都在，咱们借此时机会会那二皇子。”
“嗯，”颜洛点点头。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就突然停了下来，连翘一时不备，身子往前趴过去，幸好颜洛手疾眼快抓住了她。
连翘坐稳，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这怎么回事啊？”
“圣女，我出去看看。”
颜洛点点头：“不可莽撞。”
连翘点了下头，就掀了帘子出去了。
片刻之后，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
“连翘，怎么……”
她的话在看到来人之后戛然而止了。
“殿下……”
楚凌墨身着玄衣，头顶黑色玉冠，一进来就看到她穿着白粉色的衣裙，脸上的面纱也换了白粉色的。
俏生生的，带着一些不安。
他一言不发的坐过去，颜洛往旁边挪了挪。
颜洛有些局促，她手指抱着暖炉，不知道说什么。
马车继续赶路，车轱辘微微的响着。
“殿下，连翘她……”
虽然知道连翘没事，但是她还是出声问了句。
楚凌墨冷声道：“她在后面的马车上。”
“哦，”颜洛应了句，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暖炉。
楚凌墨看了她一眼，他动了动嘴角：“你……还习惯吗？”
“还好，”颜洛低头扣着暖炉上的花纹。
“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没再犯，”
他问她答，他不问她也不主动说话。
这样温吞的性子让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楚凌墨半眯了眼：“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啊？”颜洛这才抬眸看他，见他紧绷着脸颊，她咬咬唇，“说什么？”
“啧，”楚凌墨气的牙疼，“你怎么那么没良心？”
颜洛：“……”
“还……还好吧，”颜洛小声哼唧。
楚凌墨是真的对她无可奈何了。
他凉声道：“本王来是有事想请圣女帮忙。”
“殿下请说。”
“本王的四弟…………”
颜洛知道这位四皇子，当然是前世知道的，因为当年他的腿疾，她跟这位四皇子接触过几次，是个温润尔雅的人物。
不过她当初身中剧毒，自身都难保，后来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生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四皇子的事。
“殿下，是想让颜洛去给四殿下治腿疾？”
楚凌墨微微颔首：“凌音的腿疾已经好些年了，太医也都束手无策了，当年父皇想去请圣医族的长老出面医治……”
“可是，凌音不愿，也就耽搁了下来。”
颜洛点头了然，这件事也得有四五年了，当年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所以一般有什么事都是姑姑去。
只不过……
“殿下，四殿下这腿疾已经耽搁了那么久，”颜洛微微皱眉，“怕是不太好医治。”
楚凌墨也陷入深思，随后也带了一点忧愁：“本王知道，也是想着能给他一个希望，所以，宫宴之后劳烦圣女与本王走一趟。”
“好。”
颜洛应下了，就当是她给不了他的回应，用另一种方式还给他。
楚凌墨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感受这片刻的安静。
另一辆马车内
李岩看了看掀着马车的帘子盼首向前望着的青衣姑娘，他想了想开口道：“连翘姑娘，您进去吧，外面冷。”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家殿下肯定不会欺负圣女的。
可是，这话他也说不出，一想到殿下之前的手段，确实也不是多么良善之人。
起码安慰人的话，他说不出口。
连翘本就心里憋着气，此时闻言更是心中郁气难发。
“我不冷！”
李岩：“……”
他也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待着。
李岩驾着马车，闭嘴不再说话了。
倒是连翘先忍不住了，她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辆马车：“李将军，殿下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说？”
“殿下的事，我也不清楚……”李岩手里攥着缰绳，眼睛看着前方。
连翘皱眉：“这个时候也说的差不多了吧，这要是被人看到殿下跟我家圣女同坐一辆马车，这多少有点不好。”
李岩也知道，但是殿下的事，尤其是关于圣女的事，他也不敢插嘴。
没有得到回应，连翘噘着嘴，手指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帕。
“还有多久能到？”
这个问题，李岩倒是很快给了回答：“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