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娜端坐在这亭子里，环顾四周的风景，她从始至终脸上表情都淡淡的。
“三王妃，五王妃，久仰。”
她连声音都是淡淡的。
好像心中一点都不惶恐一般。
颜洛与黄天姿相识一眼，微微点头。
黄天姿给她倒了杯茶：“丽娜姐姐，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杨丽娜接过茶，微微笑：“那有什么好不好，总是过日子罢了。”
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看了看这庭外景色，“倒是没想到还能到镇南王殿下府上坐一坐。”
颜洛微微一笑：“大嫂，若是大嫂不嫌弃，倒是可以经常来。”
“罢了，”杨丽娜摇摇头，“我已是阶下囚，身份今非昔比，”
“而且夫君他也早就被废了储位，自然也当不起三王妃这句大嫂。”
换句话来说，这杨丽娜已然是平民之身，甚至可能连平民都比不上。
“丽娜姐姐，你别这样，小时候你经常带我玩的，你还记得吗？”黄天姿说到动容之处，眼眶有些红，“姐姐，这些年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记忆力里的杨丽娜是一个大家闺秀，她外祖父经常说让她想杨家这位小姐学习。
而眼前的杨丽娜哪里还有往时的风采，连双眼都无神了。
“五王妃，还是不要换我姐姐了，罪妇担当不起，”杨丽娜苦笑，“从我进入宗人府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杨家的女儿，也不再是大王妃。”
不远处，楚凌墨和楚凌诺坐在树下圆桌前看着亭子里。
“三哥，你说这大王妃能知道楚凌谦的下落吗？”
楚凌诺有些半信半疑，这楚凌谦跑了，还能把事情给一个被留下的女人说？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楚凌墨抿了口茶：“八年，任楚凌谦再无情，也要打动了吧，再等等吧。”
亭内
“罪妇听说三王妃刚诞下麟儿，”杨丽娜微笑着道贺，“恭喜啊！”
提到自己儿子，颜洛心中柔软：“谢谢。”
“丽娜姐姐，小锦年可好看了呢，”黄天姿见她有兴趣，便换了个方向，“改日带你瞧瞧？”
杨丽娜垂眸：“还是不用了，这样的罪人不配。”
颜洛二人相视一眼，这大王妃看来还是戒备重重。
“怎么会呢？”颜洛开口道，“姐姐也是孩子的大伯母，怎么就见不成了，只是眼下孩子刚睡下，等到孩子醒了定要抱给姐姐看看的。”
“是啊，丽娜姐姐，小家伙软乎乎的，可好玩了呢，”黄天姿笑道，“姐姐与大殿下这些年怎么也没要个一儿半女的，养在身边，也好陪一陪姐姐。”
杨丽娜闻言，苦涩道：“爹娘都是罪人，有了孩子也要低人一等，孩子不要也罢。”
“姐姐，这话倒不是了，”颜洛柔声道，“这孩子生在帝王家，是父皇的孙儿，自然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
杨丽娜闻言，自嘲的笑了：“外人都羡慕这皇家，我还待字闺中之时也曾欣喜过，幻想着自己嫁给他之后的生活，”
“可若是要我在选一次的话，我……”
她话未说完，手指紧攥着杯子，指尖微颤。
颜洛软声道：“让姐姐再选一次的话，姐姐还是会选择嫁过去吧。”
杨丽娜眼泪啪嗒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