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墨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略微嘶哑：“这些年，我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颜儿，是不是你？”
颜洛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楚凌墨看着手背上晶莹剔透的液体，他突然咧嘴笑了：“你果然在。”
颜洛也顾不得为什么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泪，她现在也顾不上了，只是觉得心疼。
“别哭，一想到这些年你就在身边陪着我，我便也知足了。”
楚凌墨说着轻咳几声，口腔里有熟悉的猩甜铜锈味，他压了下去，“这也算是我们在一起了吧？我这些年总觉得你在，很奇怪的感觉，我批奏折的时候，觉得你就坐在台阶上看我，我去御花园便觉得你在身旁赏花，就连吃东西也觉得你也在……”
颜洛早就泣不成声，楚凌墨的衣袖沾染了更多的泪水。
“别哭，”他勾勾唇，“足够了，这一生。”
“若是能再看看你该有多好。”
颜洛掩着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就这样，楚凌墨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眼眶里含着泪花的她。
“颜儿。”
楚凌墨眸子亮了亮。
颜洛看着他的目光，随后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看到自己了。
“殿下……”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提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
楚凌墨痴痴的看她：“颜儿，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殿下，”颜洛轻声道，“我在那个世界里，与殿下成了婚，还生了个孩子，殿下起了名字叫锦年，已经快三个月了。”
楚凌墨静静的听她说着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眼神中出现了向往。
“……那另一个世界的楚凌墨对颜儿好吗？”
颜洛哭着点头：“很好，殿下对颜儿很好。”
一直都很好，不论是前世的孤身相待，还是现世的相守相伴，他都对她极好。
楚凌墨微微一笑：“那便好。”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一眨也不眨。
颜洛眼泪直掉：“殿下，您的身体……”
“老毛病了，我心中有数。”
这一句话不知道怎么惹恼了颜洛，她呛声道：“殿下总说心里有数，你可知你的有数害了你自己，你这一生本该恣意生活的，”
若是没有看到她眼眶里的泪花，也许还真当她是个冷心人。
“你等我做什么？萧伶然对你真心相待，你该与她长相厮守的。”
颜洛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觉得前世的楚凌墨就该是她记忆里的那样，冷酷无情，但是身边还有萧伶然相伴。
“你不该发落她的。”
几年前，楚凌墨查到是萧伶然暗中推波助澜，才使得楚凌霄害死了颜洛，顿时雷霆大怒，没过几天，萧伶然便暴病身亡在宫中。
颜洛还记得当时她就陪他在书房，看着他拿着自己的画像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李岩就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颜洛吸吸鼻子：“殿下，我不值得。”
楚凌墨勾唇，声音很轻：“颜儿，你值得这个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他看着手背上的泪水，弯唇，“临死前能见你一面，你为我掉眼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