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楚凌音托人找的风水宝地。
“死后便去向母亲请罪。”
楚凌墨不知道他从何时起便改口叫母亲，不再说母妃二字。
想来当初琴妃下葬的事后，楚凌音便想过自己死后定然葬不进皇陵吧。
楚凌墨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少年，脑子里突然想起肖樾最后那句话。
“……殿下，四殿下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他从没想过去害您，他只想杀了哪些害过至亲的人报仇罢了。”
是啊，李岩调查的哪些，楚凌音除了设计楚凌谦和楚凌霄还有皇后及其母家那边，确实没有再做过其他出格的事情。
“凌音，”楚凌墨开口道，“走吧，就此隐姓埋名，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楚凌音紧抿唇，放在膝上的手指收紧攥拳。
他想过的日子，不过是一盏一茶一个家罢了。
可是，楚凌音抬眸看过去：“三哥，你知道的，我做下的那些事早晚会被人查出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就算是百密也难免一疏，只怕有心人调查，早晚是隐患。
楚凌墨看着他，换了个话题：“凌音，还记得你小时候要随我上战场吗？”
楚凌音笑：“当然记得，那时候……他不让我去，还是三哥去求的情，”
他落寞道，“说到底还是没能如愿，一次战场也没有上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楚凌音声音很轻，“三哥，你说要是没有那场大火，我会不会能……幸福一些？”
幸福这个词，离他太远了。
孤独，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楚凌墨开口道：“会的，凌音一定很幸福。”
楚凌音弯唇笑了笑，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楚凌墨看着他，像是他从来没有变过。
“凌音，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三天后你便离开吧，带着边姑娘，她是真心爱你。”
楚凌音闻言，寂寥：“三哥，你知道的，我与她不可能了。”
其实是一开始就不可能，不过是他贪图一时的温暖，后来不舍得放手了。
“何必呢？伤了她也伤了你自己，”楚凌墨道，“兵法上讲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非不得已之下而不为。”
楚凌音垂眸，拳头攥的紧：“她该嫁个好人，生几个孩子，一生美满幸福，不该是……”
不该是跟着他四处漂泊，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楚凌墨勾唇：“那你也得问人家姑娘的意思不是？”
楚凌音疑惑的抬头，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不远处泪流满面的人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吗？
他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颖儿。”
边颖擦了擦眼泪超这边走过来。
楚凌墨解释：“边姑娘求到我这里，说是你音信全无，她没有办法，我想着带过来，让你自行解决吧。”
说起来这边颖不愧是武林世家的女儿，竟然敢一人孤身进京。
凌音身边也该有这么一个体贴的姑娘陪着。
边颖没有扑向这个日夜思念的男人，只是站在一旁，低头垂泪。
楚凌音看着心疼，手指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