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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腾地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二皇子问道:“是谁?”

二皇子迎上江氏的目光,语气坚定道;“这个人,便是当今的大越宰相,韩烈!”

“你说什么?韩烈!?”江氏不可置信地瞪着二皇子,转而,眸光又变成了愤怒。

“哀家知道了,你是为了离间我们!你就是见不得哀家好!”

“不愧是萧若瑜那贱人的儿子,就见不得哀家一丁点好。”

二皇子爽朗地笑了笑,道:“皇奶奶,您现在和韩烈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是不是他出的计策,试探试探不就知道了。”

“大越平昌十一年,大越先皇想以最小的代价,削弱大夏的国力,便召集了重臣商议,但并未得到满意的计策。”

“之后,大越先皇便向更多大臣征集计策。”

“当时,韩烈是一个小小的吏部给事中,他想出了这条毒计,呈了上去。”

“大越先皇最终选中这条计策,第二年,毒计成功。”

“就在宫宴惨案发生的一个月后,消息传到了大越,大越先皇龙颜大悦,当即升韩烈为吏部侍郎。”

“从此之后,韩烈便成了心腹重臣,倍受他们先皇青睐,不久之后就升至礼部尚书,后又至宰相。”

江氏听着二皇子一句句底气十足的证据,脸色黑沉地吓人,眸光渐渐暗淡下去。

看二皇子的神情,语气,以及一条条清晰的证据,实在不像是胡编出来的。

江氏这下慌了。

二皇子的声音还在继续,“皇奶奶,你可知道韩烈到了大越之后的经历?”

“他以一个贫寒书生起步,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中了状元,后来,迎娶了礼部侍郎的女儿为妻。”

“奈何,他在大越毫无根基,他岳父也并无实权,能帮他的十分有限。他在官场苦熬了十多年,也仅仅坐到了吏部给事中的位置。”

“可因为想出了这毒计,便一下子成了朝中的红人!”

“对了皇奶奶,我差点还忘了说了,这次,用蛊虫害我和太子哥哥的计策,依然是韩大人的主意。”

江氏听到这里,身子晃了晃,一只手扶着额头,好似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您与那韩烈朝夕相伴,付与一片真心,我实在是不忍看您被这等小人蒙蔽。”

“试想,您身边躺着杀子仇人,您还能睡得着吗?”

江氏强撑着道:“我会查明。”

二皇子施了个晚辈礼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罢,走到窗边,一提气,又跳到了自己的包间内。

夏妙元见二哥回来,激动地抱着他的腿道:“二哥好样的!”

二皇子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抱在怀里走了。

……

江氏那边。

二皇子离开后,她定定地坐了好久,才缓过来一些。

又等了一个时辰,韩烈和姚锦瑟才来包间找她。

姚锦瑟推门进来,温声道:“母亲,父亲已经给咱们找了新的住处,咱们一会儿坐马车过去就好。”

韩烈也道:“慧儿,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不会让那疯婆子伤你们半分的。”

此时,父女俩才察觉出江氏的不对劲。

只见江氏木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再看江氏的嬷嬷,揉着头站在一旁。

“老爷,小姐,适才有个歹人,跳进包房打晕了奴婢,夫人她定是被吓到了。”嬷嬷蹙眉道。

韩烈和姚锦瑟一听,全都紧张不已,忙上前拉住江氏的手。

“慧儿,你怎样?要不要看大夫?那歹人可有打伤你?”韩烈关切地问道。

江氏的眼眸这才动了动,看向韩烈道:“没出什么事。是一个小贼,跳进来吓唬了我,我给了他一锭银子,将他打发了。”

嬷嬷揉着头,疑惑道:“一锭银子就能打发的事,干嘛打我头啊?真倒霉啊!”

听江氏如此说,韩烈父女俩才放下心来,

姚锦瑟给江氏戴上一顶帷帽,搀扶着她走下楼。

不消时,他们一家人便乘着马车驶到了一处宅子。

这座宅子比先前那座略小,位置稍偏。

韩烈一面拉着江氏进门,一面解释道:“这宅子,有些委屈你们了。你们且先凑合住着,待过些时日,我再给你们找个合适的住处。”

江氏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沉默不语着。

姚锦瑟柔声道:“父亲,我们母女没那么挑剔,只要我们一家人能日日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了。”

韩烈欣慰地笑了,“女儿真是为父的小棉袄啊,说的话都这么暖人心。我能有这么个女儿,真是有福了。”

父女俩说说笑笑间,将江氏扶进了卧房。

紧接着,韩烈和姚锦瑟又张罗着让下人去收拾,去准备晚饭。

忙活了好一会儿后,韩烈来到卧房,坐到窗边,温声道:“慧儿,你可好些了?”

江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没事了。只是今天遇到这些事儿,有些被吓到了。”

韩烈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徽慧儿,你今日受委屈了。我对不住你!”

江氏眼眸一闪,换了温柔的声音道:“夫君,你我本是一对有情人。可现在却只能如此,整日里偷偷摸摸的,还要提防着她,一把年纪,搞得像偷人一般。”

说到这里,江氏硬挤出几滴眼泪,从袖口抽了帕子,装模作样地擦拭着。

韩烈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都是我不好,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一定让你坐上韩夫人的位置,咱们堂堂正正的。在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江氏使劲闭了闭眼睛,挤出了更多眼泪,“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像个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

“一把年纪了,还受这种侮辱……”

韩烈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慧儿,你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

韩烈又哄了老半晌,江氏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擦干了眼泪,定定地注视着韩烈道:“夫君,我实在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你既然想让我做名正言顺的韩夫人,那不如,你现在就将她给杀了吧!”

“她一死,我便是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