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中衣松松垮垮地穿着，墨发如瀑，倾泻而下，只在发中用一根丝带绑着。
英俊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莫正卿。”霍荣升对着莫颂拱手招呼。
发儿无声地‘哇’，原来这就是状元郎啊，好看的呢。
这个重要消息一定要告诉郡主！
小虎子拿着小刀出来，在看到莫颂时笑呵呵地走了过去，“大人您来了。”
莫颂摸了摸他的脑袋，“结拜完了吗？”
小虎子：“恩，我正要跟大哥他们一起吃卤牛肉呢，大人一起吗？”
莫颂：“我饱着呢，你们吃吧。”
小虎子：“哦。”
三大一小围坐在石桌旁。
莫颂虽已吃过，但当霍荣升将牛肉分到他碗里时他还是尝了几口。
“没酒啊。”莫颂对小虎子说道：“去酒窖拿两小坛酒来。”
别看小虎子人小，动作可利索了，没多久就抱着两坛小酒回来。
莫颂问发儿：“能喝吗？”
发儿摇头，“不能。”
莫颂又对霍荣升道：“那霍主事陪我小饮几杯如何？”
“好啊。”霍荣升应得干脆。
发儿默默吃着牛肉，脑袋瓜不停地转动。
莫大人不是和客人待在一起吗？怎么突然跑来这儿了？
莫大人是状元郎，荣升公子肯定认识他，只是为什么感觉莫大人对荣升公子很熟悉？
莫颂笑着看向发儿，“小丫鬟是不是有话想问？今日不分身份，随便问。”
这可是你说的哦。
发儿鼓鼓腮帮，问道：“莫大人您和荣升公子很熟吗？”
莫颂摇头，“不熟，只是见过几面。”
霍荣升跟着点头。
发儿又问：“您今儿不是请了贵客吗？”
莫颂：“他们已经回去了。”
“哦。”发儿继续啃牛肉。
莫颂轻啜了口酒，“不继续问吗？”
发儿眼睛动了动，“大人，您怎么和我们坐一起呀？于礼不合。”
莫颂笑了，“你家郡主把你当亲妹子对待，现在你又是小虎子的大哥，很合礼。”
发儿有点懵，随后反应过来，噌地一下站起来，“大人认识我家郡主？”
莫颂抬手示意她先坐下，“常音郡主大名，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呀。”
发儿觉着不对，感觉这位莫大人不单单只是知晓郡主名号，还很熟悉，好似认识了很久。
“莫大人，奴婢可以再问您一个问题吗？”
莫颂笑得亲和，“你可以问很多个问题。”
发儿：“唔……大人怎么知道郡主待奴婢很好？”
莫颂笑意更浓了，“因为整个京城里，就你这个贴身丫鬟最自由啊。”
发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奴婢好命，遇着郡主了。”
“是呀，咱们都好命，遇见郡主了。”
恩？！
此话很有分量啊。
莫颂：“你可以继续问。”
发儿：“奴婢问了，会被大人抓起来吗？大人是大理寺正卿，会不会把奴婢关起来，让郡主拿钱赎人。大人，其实您不用白费力气的，奴婢不值钱的，郡主身边有很多丫鬟，她不缺奴婢一个的。”
莫颂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可真是个好丫鬟，你家郡主没白养你。”
“奴婢可不像某人，只会吃我家郡主白食。”
霍荣升跟莫颂不算熟，也担心发儿说话会不会得罪莫颂，于是举杯说道：“发儿被我堂嫂宠惯了，若是有话冲撞了莫正卿，还请见谅，我这杯干了。”
莫颂按住霍荣升的手，“诶，我刚就说了今日不论身份。”
发儿闭着嘴摇头，表示我不问，怕踏入陷阱。
莫颂放下酒杯，“好吧，那我来说。其实我很早前与郡主有过一面之缘。”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呀？”
莫颂微微仰着下巴，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颚线，“好像十几岁吧？那会儿你家郡主送我了一个灌汤包。”
发儿看人看傻了，一听到宋瑛送灌汤包，这熟悉的路数，她当即就明白了。
又是郡主丢包子丢出来的。
莫颂噗嗤一笑，“我曾在宋家学堂读过一年书，受过吏部尚书大人指点，应该也算是他的门生吧？”
发儿脑袋炸起花了。
天啊！！枉她连状元郎的裤衩颜色都探出来了，却没有探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是她的失败！
她负了郡主！
看着突然垂首颓丧的发儿，莫颂问霍荣升，“她怎么了？”
霍荣升：“可能是牛肉吃多了，有点儿撑。”
小虎子给发儿递去热茶，“大哥喝点茶，顺顺胃。”
“唔！”发儿闭着眼，端着茶杯就是一口闷，看得莫颂和霍荣升直瞪眼。
“呼……”发儿忽地站起身，对着莫颂就是一个鞠躬，“奴婢该回去了。”
莫颂挑眉，“哦？可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呢。”
发儿条件反射地伸出耳朵，“是什么？”
莫颂说道：“今日的来客有商遇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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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府出来，霍荣升发现发儿闷闷不乐。
“怎么了？肚子还撑着？”
“呜呜……”
发儿突然抽泣起来，可把霍荣升吓傻了，“你怎么哭了？”
“呜呜。”发儿擦着眼泪道：“是奴婢能力不行，这么重要的事都探不到，呜呜呜……”
眼泪珠子哗哗地往下掉。
霍荣升顾不得许多，边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边安慰，“没事啦。打探消息这种事本来就是循序渐进的，哪能一下子全都知道。况且他今日这么主动交代，也全是因为你呀。”
发儿抬起泪汪汪的圆脸，“真的吗？”
“恩恩！”霍荣升重重点头，开解她，“你想啊，要不是你和小虎子结拜成兄弟，他能上钩吗？就因为你这一结拜，所以他放下心防，主动告诉你的呀。”
“真是这样吗？”
“肯定是！不用多想啦。走，今晚儿我给你开小灶，想什么，尽管点。”
发儿抹掉泪水，“奴婢想吃大肘子。”
“没问题。”
“还有麻辣鱼肚。”
“包我身上。”
“还有……”
莫颂和小虎子站在门边儿，看着远去的二人。
小虎子：“大哥为什么哭了？”
莫颂摸摸他的头，“谁让你告诉她，我爱穿红裤衩的事，羞哭了呗。”
小虎子仰头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说道：“大人，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我不傻。大哥分明是被大人说哭的。”
莫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