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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时候,昭歌去充当了一把店小二,把别人顾客点的菜,上成了一壶茶。

别人点的红烧狮子头,她也不知怎么听岔的,给上成了红烧牛肉。

一来二去,孟如愿看她实在心神不宁,无奈之下,主动去找了她。

“姐姐,你心里有事,忍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昭歌抿了抿唇,“我没有。”

“你这还没有?你这几天上错几次菜了,连账本也无心去看。我的好姐姐,你再无精打采下去,咱们悦来楼该倒闭了。”孟如愿倒着苦水。

连姜伯虎也来添油加醋:“妹妹,你昨天还不小心收错了钱,白让那客人吃了不少东西。你就听如愿的,你太累了,还是去休息吧。”

孟如愿眨眨眼:“虎子哥,姐姐可不是身子累,是心累。”

“如愿!”昭歌瞪了她一眼,架不住两个人的劝说,只好退步。

“我走了走了,不拖累你们了。”

可是回到了姜府,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闷闷不乐,只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姜之韵见她精神差,给她做了条鱼补。

晚上孟如愿回来,见她托着腮,坐在房中失神,便问了句姜之韵,“姐姐今日没出去吗?”

“没有啊,怎么了。”姜之韵盛着汤,“你姐姐一整日都无精打采的,我给她做了条鱼补补身子。”

“哪里是补身子的问题啊。”孟如愿叹了口气。

那日明明欢天喜地去的武安侯府,给侯爷过生辰,结果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从那之后便郁郁寡欢。

也不知,是不是和侯爷吵架了?

孟如愿决定去劝劝昭歌。

到了她身边,她笑嘻嘻地看着她,“还没下定决心呢?”

昭歌一脸莫名,“下什么决心。”

“去找侯爷啊,你们吵架了,总要有人先迈出那一步吧。”

“……”昭歌别过脸,“谁跟你说我们吵架了,才没有。”

孟如愿挑眉,“姐姐,你可瞒不住我。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去劝侯爷了。”

昭歌一急,怕如愿真去,但是一想,又撇了撇嘴:“别,他可没空见你。”

他连见她都没空呢。

孟如愿笑着:“你说这话,满满怨气呢,姐姐,你怪侯爷不来找你是不是。”

“……”

昭歌实在很难承认她抹不开面子再去找元惊烈。

其实她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若和人发生了冲突,主动去道歉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在心里,就是很想让阿烈先来找她。

孟如愿见她不说话,便知自己猜对了,继续道:“姐姐,你可误会侯爷了。昨日武安侯府的下人来过一次。说是青州水灾严重,侯爷这些日子都和大臣们忙着治理水灾的方案呢,连饭都很少吃。”

昭歌一顿:“青州水灾严重吗?”

“那自然很严重的,不然侯爷也不至于忙成那样。”

“听说啊,那边还有土匪趁机作乱呢。”

昭歌托着腮,陷入沉思。

前世的这个节点,某个地方似乎也确实发生了水灾,她听宇文期提过一次,但没听说有土匪作乱啊。

算了,毕竟是重生,连皇帝都换人做了,民间发生变化也很正常。

“哎呀姐姐,你就先别管这个了。”孟如愿又道:“你先听我说,你和侯爷一向都那么好,若有了误会,要说清楚呀。”

昭歌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误会,只是当日的确不欢而散。”

孟如愿猜测:“那是侯爷做错了事?”

“…倒也不算。”

“那姐姐你做错了事?”

“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都没做错事,有什么好一直僵着的?你们这样僵着,是在伤害彼此呀。”孟如愿像个长辈一般劝导她。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要多和在乎的人在一起呢,这样往后老了,也能有好多美好的事可以回忆。”

那语重心长的模样,让昭歌忍不住笑了,“你口气像姨母。”

“哎呀,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如愿嘟着嘴,佯装生气,“不理姐姐了。”

昭歌的笑渐渐淡了下去,看着如愿钻进厨房的身影,心里却已经想开了。

算了,那就主动去看看他吧。

毕竟她可不想以后老了,所能回忆的只有和他吵架。

想开了的昭歌,踌躇了一下午后,在黄昏前出了门。

她不是又后悔了,而是担心白天去,元惊烈会在忙,这样她就会打扰他。

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黄昏时时机最好。

昭歌鼓起勇气,站在了武安侯府的门口。可没等上去敲门,这时,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意料之外的,门后是元惊烈。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最爱穿玄色衣衫,披着件狐裘,矜贵无比。应当是刚处理完事,深邃的眉眼间布满了疲惫。

看见她时,元惊烈眉心一松,“阿姐,你怎么来了!”

昭歌手中还提着食盒,点了点头:“嗯,来找你一同用膳。”

“好…好!”他还有些错愕,反应慢了半拍。

二人一同往侯府中走去。侯府中下人便知,今日侯爷终于能有个笑脸了,也能好好吃些东西了。

两道身影并着肩,她堪堪到他的胸口,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他的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渣。

昭歌在心中叹了口气,“你这些日子,定然没好好休息。”

“这江山,是先帝托付给我的,我也不想对不起他。”元惊烈顿然,声音中有些遗憾,“到底,也是我间接害了他。”

昭歌只觉这话刺痛了她的心。

这几日,恐怕阿烈都陷在了这种自责之中,他又要忙那么多事,难怪憔悴了那么多。

“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昭歌很内疚,停下脚步,眼底伤怀,“那日是我不该怪你,若真怪你的话,我岂不是要先怪我自己。”

“不!这怎么会怪你,这都是我自作主张……”元惊烈听见她的自责,却比听见她直接骂他更来的激动。

昭歌失笑:“好了,我们都别再争了。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补给你过生辰的。”

二人遂到了房中,昭歌将自己的食盒打开,露出里面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