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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被安置进了卧房中。

司徒行当即下令道:御风楼今日闭楼,封锁消息,皇上遇刺的消息不能走漏”

张北风匆匆下楼去安排,傅奕从宫中带来了常春,一见赵玄上半身满是鲜血,一支利箭贯穿身体,常春差点晕过去。

顿时老泪纵横道:“皇上,你这是,要吓死奴才”。

“常公公,皇上在御风楼遇刺的消息不能让宫里人知道,这几日皇上要在这里养伤,宫里只能拜托你周旋”司徒行吩咐道。

常春擦了一把眼泪,狠狠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只说皇上身体抱恙,在龙啸殿休息,不见任何人”。

“可皇上这箭得拔出来,奴才得去太医院请太医”。

“不可,太医来了宫里其他人就知道了”。

“可皇上的伤不能这样拖着”常春急地直跺脚。

“文若尘“一直怔愣中的玉息突然回神,“他在驻地支援,最擅长治血伤”,接着对傅奕说道:“傅侍卫,烦请你跑一趟,将文大人接来”。

见司徒行没有异议,傅奕当即骑了快马去了驻地。

司徒行望了玉息一眼,眼神有些异样,玉息无心关注他看自己的眼神,她一颗心全在赵玄身上。

他扑过来一瞬间,一直停留在脑中,若不是他,那支箭贯穿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她现在只祈求赵玄能挺过这一关,若他脱离了危险,她便安心呆在他身边,不再起离开的念头。

傅奕的快马带来文若尘,他风尘仆仆进了御风楼,看见玉息红肿的眼睛,愣了一下。

“文大人,皇上受伤的消息不可外传,你务必尽力救治”司徒行严肃说道。

文若尘点头,“在下知晓”。

看玉息惶恐又期待的眼神,文若尘给了她一个微笑,似乎在告诉她:“放心”。

他进入卧房内,留下傅奕、张北风帮忙,将一众人挡在门外。

看着张北风一盘又一盘的血水端出,又换了干净的水进去,玉息的心揪在一块儿,只觉得时间过得太过缓慢,迟迟没有消息。

大半日后,文若尘才从房内出来。

众人都等着他回话,他只看着玉息道:“不必担心,箭头已从身体取出,幸好箭上没有毒,皇上吉人天相,伤口避开了危险部位”。

“皇上比一般人身强体健,没有发热的症状,只是伤口很深,在下已经为皇上止血,接下来只需静养,等待伤口愈合”。

玉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文若尘接着道:“玉息公主,皇上说要见你”。

玉息整理了一下衣饰走了进去,片刻过后,门再打开,玉息对外说道:“玄公子要歇息了,让大家都退下休息去吧”。

众人散去,玉息关上门,走到赵玄床边坐下。

他赤着上半身,半靠在床上,胸口裹了厚厚的纱布,纱布下隐隐血渍。

之前在落阳谷遭袭击,剑伤的疤痕还十分明显,才过没多久再次受伤。

而这两次全是因为她,这伤原该是她受的。

玉息看着他浑身布满的伤痕,眼眶发热,热泪滚落。

赵玄见她哭,和之前那次不同,是发自内心的伤心担忧,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心疼,抬手想替她拭泪,可一抬手便牵动了伤口。

玉息赶紧按住了他的手臂,“别动”。

赵玄眼底满是柔情,他舍不得看到她哭,可若她不哭,他又会失望。

那种患得患失总让他错乱。

另一只离伤口较远的手托住她的巴掌小脸,拇指拭去脸颊的泪痕。

“你,疼吗?”看他的身体从上至下布满伤痕,玉息只觉得呼吸都停顿了。

赵玄故意蹙眉道:“嗯,疼”。

想起他两次都为了自己受伤,大颗的泪珠儿又像断线珍珠一般,颗颗掉落。

赵玄手心一片湿濡,看她哭得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心一紧,后悔自己胡乱说话。

拉她靠近自己,勾起她的下巴,将哭得红润的唇轻含口中,品味后才松开。

“骗你的,不疼的”。

可玉息看他那么深的伤口,那支箭头贯穿了身体,怎么可能不疼,他定是强忍着说不疼的。

想到这儿,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赵玄:……

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怎么还哄不好了?

玉息心里是慌乱的,自她被赵玄掳回商宫,她心里便是有仇恨的。

她觉得赵玄折辱她,打压她,可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玉息恨他也恨得彻底。

可他做的一切却让玉息越来越看不懂,原以为是他顾虑南越,才略微善待她。

可他几次都为了救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他简直是个疯子。

最可怕的是玉息觉得心里对他的仇恨在一点点瓦解,消散,没有了仇恨她的心应该是空的。

可如今心里却像无数只小手,缠绕纠结在一起,让她摆脱不了这种缠人窒息的感觉。

赵玄眼眸中神色复杂,说不清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下决心收复南越时,将她带回北商便是目的,自在月华池中强要了她,便是决定开始与她纠缠下去。

他要让她毫无退路,只有选择他这一条路,几次为她几乎赔了命,他却从未后悔过。

顺从心而定,便是深爱她。

玉息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当下最要紧是让赵玄的身体恢复康健,也算报他的救命之恩。

“可想吃些什么?我去传话,让张大人准备”。

赵玄坏笑着瞧着她,“只想吃你”。

玉息鬼使神差说道:“等你伤好了,再吃……”,等回神自己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顿时脸红得像虾子,可他受着伤,又不忍和他生气。

只气鼓鼓跑出门外,找到张北风准备一些流食。

回来时却看到众人都散去,文若尘却一直候在门外。

玉息心中感激,忙上前道:“文大人,你救了我,也救了皇上,多谢你”。

她曲身行礼,文若尘回礼道:“公主不必多礼,都是在下份内之事”。

“皇上身体事大,我身为宫廷太医,理当奋力救治”。

文若尘这样说是不想给玉息带来负担,他看她一脸憔悴和哭红的脸,心里隐隐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