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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殿,张太医眉头紧拧。

锦兰哭红了眼睛,望着常春问道:“公主她……,真的已经?”

常春看了一眼心如死灰的赵玄,深深叹息。

“皇上气郁凝结不畅,急火攻心才吐血的,我开了些方,让锦丫头跟我回太医院取药”。

“但心病需要心药医治,哎……”张太医叹气,摇了摇头。

“常公公,人死不能复生,且多宽慰皇上吧”。

“有劳张大人了,锦兰送大人吧,我还要陪皇上”。

锦兰红着眼眸准备送张太医出去,常春突然叫住了张太医。

“张大人留步”。

张太医心领神会,曲身道:公公放心,皇上是因为气候燥寒,头疼体虚,调养几日便好了”。

如今朝堂虽不是卫太后时期,但也只是暂时安稳,赵玄后宫还未有一人,也未有子嗣。

皇帝为情所伤,此事大不可外传。

若是被人诟病,他尚未有承继人,此事于他十分不利。

常春忠于他,自然事事为他考量。

张太医是宫中老人,自然也明白常春唤住他的意思。

他转身来到床榻旁,看着死寂沉沉的赵玄,心里焦虑。

常春年纪不小了,先帝时期就在宫里侍奉。

赵玄这样的皇帝还是头一次见,他那样挺拔英俊,又有皇帝的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偏偏就放不下玉息公主一人。

不一会儿,锦兰取了药回来,便去偏殿煎药。

片刻后端了药汤过来,怕皇上不喝,便给了常春。

常春端着碗踌躇片刻,放下汤碗,在床榻前跪了下来。

“也许皇上不愿听奴才唠叨,可奴才还是想说几句”。

“若皇上是寻常家的公子,老奴便陪着皇上慢慢度过情伤,只要能让皇上宽慰的,让奴才做什么都行”。

“可皇上是一国之君,身上背负北商国运,便不能太过陷入悲情”。

龙啸殿一片寂静,烛火有气无力燃着。

赵玄目色无光彩,幽幽说道:“怎么,还没罚够?又来胡说八道”。

常春抹了把眼泪说道:“自古情关难过,皇上若是能好,便是打死奴才,奴才也认”。

常春的话不是没理,帝王就不该太重情,国之命,民之运都在他的肩头扛着,若是陷入情伤,将国民弃之不顾,那他便是罔顾做帝王的责任。

赵玄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常春,你说得对”。

常春欣喜,“皇上……,你是想明白?”

赵玄目色沉寂,“你说过让朕不要让她走,朕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该让她走”。

“朕就该把她锁起来,藏在龙啸殿里,什么人都见不到,她就不会想离开了,不会离开也不会出事”。

常春:“哎……,皇上”。

“常春,你说那时候马车坠落时,她是不是很害怕?”

“她是不是在哭?那时候她一定很绝望”。

“她那么怕疼,掉下去时是不是很疼?”

“若朕在她身旁,拼死了也会救她,她在命悬一线时,有没有想起朕?”

赵玄说着,声音沙哑哽咽了。

常春眼目湿了,忍住了落泪,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想去拿药给皇上喝。

可转眼便看见一道银光闪过。

一柄短小的匕首出现在赵玄手中,常春吓得魂都没了,忙又跪下道:“皇上,万万不可”。

他记得磕头道:“皇上,万事没有过不去的,千万不可想不开”。

赵玄目光注视匕首上,微微转动,匕首的寒光滑过赵玄轮廓分明的脸。

“这是她的”。

常春愣住,赵玄接着道:“ 朕当初带她回来,她将这把匕首藏在袖口,妄图用这把匕首自尽”。

“是朕徒手接了下来,那时朕留住了她一命”。

他的右手手掌还留着两道浅浅的疤痕,便是当时接下匕首时伤的。

可这次他不在她身边,她的命却没有留住。

“常春,朕是不是做错了?”

“朕不该将她抢回北商,若是她好好留在南越,可以和萧南梦一起”。

常春叹气道:“皇上,千百年来,国都之间的征战就从不停息,今日立了新国,明日亡了旧国,开疆拓土历来都是君王毕生所求”。

“皇上不过在开拓北商国土时,得了一个倾心的女子”。

“是……”

那玉息公主命不好,英年早亡。

常春叹气,却不忍再说下去。

赵玄沉浸自己的思绪,少年时期北城行宫,在林子里追逐兔子的小公主。

成年后倾国倾城,名满天下的南越公主。

战火后,被赵玄带回北商,扔进月华池的玉息。

夜夜承宠,却一直在他怀里哭的小女人。

无论是哪张脸,都是深刻在他骨子里的。

隐隐烛光,斑驳光影投在床头,影影绰绰。

倒映在赵玄眼眸中,他神思恍惚,仿佛光影中出现了人影。

那张清丽无双的脸,娇柔的身姿,光华流转的眉目,一颦一笑都让人迷醉。

“玉息……”

那张脸仿佛就在眼前,赵玄目光湿润,伸出手想去够。

若是能再一次擒获她,一定把她锁在身边,不再让她离开。

既便她会哭,就让她哭吧。

赵玄红着眼眸挺起身,伸出手什么都没有摸到,那幻影只是空中楼台,海市蜃楼。

烛光晃过就熄灭了,光影中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赵玄像失去了浑身力量,紧绷的身体瘫软下来。

常春命人重新燃起烛台,可那幻影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匕首在手中转动,仿佛那不是一件利器,而是什么不易寻得的珍宝。

赵玄情不自禁将右手握了上去,手上的伤痕贴合匕首边缘。

用力握去,一股湿濡,两道血痕从寒光中流了下来。

他仿佛不知道疼痛,紧握着匕首不松开,任凭血流下,胸口不一会儿就血红一片。

常春摸着心口,吓得心都快跳出来,“皇上!”他抹着眼泪,却不知该怎么规劝。

“皇上心里痛奴才知道,可……,也不能刺伤龙体”常春抽泣了几声,便起身去库房寻之止血药和绷带。

赵玄苦笑,他再疼也换不回来心中深藏的人,可若身体不疼,心就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