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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草药,你尝尝。”

阿庸背着个背篓,接过老头递来的一根像人参一样的草药须。

跟着人从上山到此刻,前前后后草药装进的都没有吃的多。

但他知道,老头应是借由采药一事要与他交代些什么。

待两人在一块平地歇脚后,阿庸盖紧了水袋,开口问道:“老伯,我家娘子的身子您说已无大碍,伤口也恢复几许,院子里的草药应是够用,难道,是这些草药没有效果,要换另一些?”

老头听出了话意,摸了摸白胡,“不用担忧,你家娘子的身子不难救治,你这小子,已经知道我今日要你上山是另有目的,竟然眼里只有那丫头,真是爱妻如命呐!不知道若有一日我与那丫头同时掉进水里,你会不会先救一把老骨头可怜的我啊?”

阿庸眉眼瞬时染上羞意,转移了话题,“那老伯您是有何要事与我说?”

“你不是想知道,那跑掉的魂魄去到何处吗?”

阿庸不解,不知这老头为何要提起这事,但想到他心爱的女子惨遭灭口,便就此猜测,“老伯可是找到凶手了?”

老头却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茫茫人海,且人终有一死,若要找到那灭口之人,怕是我把我这把老骨头埋了,坟头长草了也未必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修道门派,纵使法力无边,能飞天遁地,可也与常人一般,有所受限,寿命不比仙妖魔而能活到五百年已是极限,这便是其一。

而这其二的限制,便是修为,即使能擅自用法越了界,也会遭到天道的惩戒,而天道的惩戒,不堪想象。

“今日,我要告诉你,我找到的是那丢失的魂魄,而且,他就在我眼前。”

眼前?

阿庸起初四处张望,如今的魂魄他可是无法肉眼瞧见,但对上老头那双笃定的眼睛,他的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哎!这身子果然没了血脉就是如此薄弱,没了法力无法偷听不说,连提腿上山的力气都没有,早知道,就得百般讨好那老头,搞几张符来玩玩。”

叶漓躺在竹椅上,摇着蒲扇闲得无聊,嘴里的抱怨一串接着一串。

她这一旦说话太久吧,又想念起小环了,不过,担忧虽有但也就那么一点,毕竟心里对零嘴的馋才是重中之重。

宅里的芋头糕是吃不着了,可村里的大娘做的饭菜可不比元妈招来的差,于是,她眼珠一转,食指一竖,便带着背篓和一把小锄头到地里去了。

不过片刻,叶漓热情活泼的性子便与地里的妇人打成了一片。

凑巧也遇到了那之前救自己的三位‘姐姐’,也正因如此,她才得知,那素衣淡妆的女子便是那拿错了酒的王二狗的媳妇儿。

那女子自是烧红了脸,可叶漓的大胆那是三界出了名的,这点芝麻事她不仅毫不在乎,更是巴不得让人知道她的魅力不够……

直到众人的脸上明显有了不自然,她才转了话题,但好在她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脸皮也够厚,这才又能逗得地里的人笑呵呵个不停,没了原先的尴尬。

谈笑间,那锐眼的妇人时不时地给她使眼色,最后更是直接凑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语气有些惋惜,“姑娘,你这后半辈子怕是要有得愁了!”

愁?

叶漓想了想,要说这愁吧,她血脉一旦重归,将来免不了仙妖魔凑一块的打架,这生死问题确实是得发愁。

可要论来凡间历劫的这一世,叶家小姐的家世倒是让她愁不起来,单凭那京城的几百间铺子,就够她不愁吃穿好几辈子了。

她是真不知道,这究竟是要喜还是要悲了。

锐眼妇人见女子愁眉不展,便起了兴致,“我看你们两口子啊怕是刚逃出来不久吧?我这双眼睛可尖了!你那相公啊,怕是没碰过过你吧?”

“咳咳咳!”

叶漓一口水直呛入鼻,她倒不是因为害羞这事,只是很是诧异这眼前的人竟能如此猜中。

她可是有向阿庸再三确认了,昨夜之事,传遍整个村倒是必然,只是目睹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大娘,这妇人是如何得知如此隐晦之事的?

“您……这眼还真的挺尖的!呵呵!”叶漓望着尖到能把她眼球戳破的眼睛,讪笑道。

“你看啊,你这身姿比起着实差了些,可也算是能让你家相公把持不住的吧?”

锐眼妇人看了看叶漓,打心眼里就不想承认与自己形成对比的脸蛋与纤细的腰身。

“昨夜你那中了药般的身子,你家相公按理来说就该……那样不是?”

妇人如此露骨的话语已是直说出来,而手上的比划更加让人一目了然。

叶漓算是明白,妇人说的‘愁’是何意思了,这会怕是碰到对手了般,竟觉脸颊些潮热了。

“我寻思着,他对你可上心了,所以想来啊,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家相公这底子不好,我跟你说,你可别看有些男子人高马大的,其实呐,不堪重任!你可得好好替他调理调理身子!”

“您误会了,是我这身子,他不宜……呃那个……”

锐眼妇人白眼一翻,立即打断,“姑娘!你可别再骗我了,前日我们可是都知道,你这伤口愈合得很快,加上说话的声音响亮响亮的那肯定是生龙活虎一个。”

“你就别跟姐姐我害羞了,我从那卖酒的大娘那里磨破了嘴皮才要来了个方子,这里啊数你嘴最甜了,别人可没能享这福分,你且好生拿着啊!”

未等叶漓反应,手心便被塞进了一张旧黄的粗纸。

她欲开口,却只见那妇人一个劲地对她挑眉,边示意着边扭着腰肢离开了泥地。

众人许是见惯了这妇人的热情,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异样。

叶漓移开了视线,挪了挪脚步,在不为人知的阴影处细致地把纸揣在袖口的兜里。

几个妇人察觉了,都对女子轻笑出声。

然而,叶漓正了正身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句,“现在这样的方子难寻,总得把这重要的东西等回去再说不是,我家相公可是不会用上这玩意的。”

谁知,妇人们听了,笑得更大声了,纷纷从袖口抽出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