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秦瑟点点头。
他不知道牛有道此举的用意是什么，也就没有多做询问，毕竟张河与李大嘴还在院中。
不过，秦瑟能敏锐的感觉到，牛有道似乎有很多秘密瞒着他。而这些秘密，秦瑟猜测，有可能跟他有关系。
只不过牛有道口风太严，秦瑟有好几次试探了一番，都被牛有道给挡了回来。
让他别掺和进来，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然而让秦瑟实在想不通的是，牛有道只有二境锻骨的实力，又如何能藏住这些秘密？
难道牛有道是苟王，隐藏了自己的修为？
或者是，牛有道智谋过人，凭借缜密的算计，才蒙蔽住了所有人？
想不通的秦瑟，不由的愁上眉头。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走吧，时间不早了，去见见你婶子最后一面。”
牛有道也并未发现，秦瑟已经开始怀疑上了他，目露哀伤之色，转身走向灵堂。
张河与李大嘴也没回避，一同来到黑棺一旁，等待着牛有道开棺。
在秦瑟三人的注视下，牛有道伸向棺材盖的手，都不由的微颤起来。
哀伤之意也越发的浓厚，感染到了秦瑟三人。
“嘎吱。”
棺材盖被推开，露出了牛夫人的面容。
当秦瑟见到里面的牛婶，病态的面容，以及枯瘦的身躯，不似记忆中的壮硕，秦瑟顿感鼻头一酸。
莫名的悲伤，席卷了他的心头。
牛有道告诉过他，牛婶是被诡异的咒术所害。
这一刻，秦瑟信了。
无知觉的握紧了拳头，有种想要将害死牛婶的诡异抓出，让其尝试抽魂炼魄的滋味。
不然难消心头之怒。
同时，秦瑟也明白，他这是被记忆影响了。
毕竟牛婶对秦瑟来说，如同亲娘。
“夫人，此一面便是诀别，回想往日你我相濡以沫，粗茶淡饭间的温柔，为夫才知道你便是我的灯火，没了你的照亮，人生何其无趣。”
“如今只求夫人黄泉路…慢些行，来世我来寻你，希望夫人还能一眼相中我，再续佳缘……”
牛有道深情的看着棺中人，眼眶逐渐得红润，就差眼角的泪水掉落出来。
见牛有道如此的悲伤，秦瑟伸手搀扶着牛有道，安慰道：“牛叔…节哀。”
“牛婶要是知道你的痴情，想来会在来世与你相聚。”
张河与李大嘴也同时安慰道：“牛哥保重身体啊，嫂子说不定已经听到了你的话，正在某个地方看着你。”
“是啊牛爷，牛婶也不愿见你如此的悲伤，你也不想牛婶魂魄不得安息，还要为你担心吧。”
两人一前一后，说话都是低着头。
也不知是为何。
牛有道似乎听进了三人的话语，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着张河摆手。
“盖上，封棺吧。”
“好。”张河点点头，就要伸手推合棺盖。
“等等。”
却被一道声响阻止，瞬间激怒四人，将目光投向院内。
结果，张河怒意顿消，李大嘴连忙收回目光。
就连秦瑟脚步微移，躲在牛有道身后，避免来人关注到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牛有道眼眸含煞，对着来人问道：“不知司狱大人来此是为何事？！”
“听说牛夫人病逝，本官特来吊唁。”司狱王德身穿深绿色官袍，朝着灵堂走来。
手中却是连香烛都没有。
“内子病逝，居然惊动了大人，老牛铭感五内，在此多谢司狱大人关护属下。”
牛有道面无表情的抱拳，上前一步挡住了王德，似乎不想王德见到他的夫人。
“牛掌刑多礼了，还请节哀。”王德伸手扶住牛有道，顺势踏出一步，来到棺前，朝棺中看去。
见到棺中妇人后，眼眸闪烁了几下。
“司狱大人，这是何意！”
牛有道挣脱王德的手，连忙伸手挡住自家夫人的面容，目露怒火的盯着王德。
未经主人同意，强见亡者，这是无礼之举！
“可惜啊。”
王德轻叹一声，对牛有道的怒火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道：“以牛夫人壮硕的身躯，都无法战胜病痛，因此消香玉殒，实乃可惜了。”
此话一出。
连站在牛有道背后的秦瑟，都不禁的抬起头，将目光看向王德，眯起了眼眸。
王德脸上哪有可惜之色，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一种确定后的放松。
“司狱大人要是有事，便请回吧。”
牛有道拳头捏得咔咔响，毫不客气的赶人。
对方如此不给面子，他又凭什么低声下气。
不然，怎么符合他牛有道的秉性。
“本官的确公务缠身。”
王德也不气恼，嘴角含笑道：“不过走之前，本官有一物要交给你。至于里面是什么，你看过以后应该会明白。”
说完，王德拿出修长的木盒，放在棺材上。
看一眼张河后，甩袖转身，大笑的离去。
在孙子浩进入人牢后，他就已经跟牛有道摊牌了。
牛有道要是不傻，也猜得出是他王德借机算计了他。
可那又如何？
牛有道在人牢中奈何不了他，在外面更加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神使有令在前，他捏死牛有道比踩死蚂蚁还要简单，甚至都不用他出手。
“欺人太甚！”
牛有道怒拍棺材盖，拿起上面的木盒就要扔掉。
可即将扔出时，牛有道却收回了手，皱眉打量着木盒，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随即打开木盒，当看到里面放着一根碧绿的簪子后，牛有道连忙关上木盒。
双眸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惆怅。
这丝惆怅，没有停留多久，牛有道便恢复了常态，对着张河说道：“封棺吧。”
“以免再生事端。”
张河点点头，将棺盖合上，拿出几枚钉子。
也不用锤子，手掌浮现血气，往钉子上一拍，钉子稳稳当当的钉进棺材里。
李大嘴也有模有样的学了学，结果面色涨红的捂手，颗颗饱满的汗珠从额角溢出。
也算他狠，硬是没哼一声。
秦瑟则是全程沉默，内心不断的在盘算，该如何阴死王德。
封棺结束，四人肩扛黑棺，无声的走出院门。
埋葬之地，是西城以北的桃树林。
此桃树林是牛有道以前买下的，就是为了哄牛婶开心，因为牛婶喜欢吃桃子。
待一切结束后，牛有道也没在此陪伴，同秦瑟三人回到了西城，张河率先离去。
牛有道拍拍秦瑟的肩膀：“小瑟，你牛婶已经安葬好了，你还是回人牢待着吧，我要去办一件事情，无法顾及你。”
秦瑟点头道：“牛叔，还是那句话，事不可为保命要紧。”
“臭小子，我还用你教。”
牛有道瞪眼秦瑟，转身走入人群。
秦瑟与李大嘴对视一眼，朝着人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