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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急,那个药魔”,云苓指着位居左边的老头,“跟我走一趟吧!”

她左手隐于袖中掐了一个风诀附于脚下,飞身跃起疾驰去抓药魔。

药魔立刻甩出数只毒虫应对,云苓略一挥手那些毒虫立刻湮灭无形,瞬息间她已经抓住药魔的肩膀,落地时灵光一闪,药魔僵直着再也动弹不得。

正在云苓要拽着这老头飞走时,雪公大喝一声拔剑攻来,“不自量力。受死!”

刀锋直冲她脖颈劈砍而来,云苓侧目轻笑,抬手剑指一点,刀锋距离她三指处停滞,只有冲击的风动摇了几分她的鬓发。

刹那她指尖一挑,雪公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拍飞,直坠到旁边那个被炸出的坑里,荡起不少尘灰。

角丽谯脸色一变,没料到竟有女子武功至此,不知是什么秘法如此高绝,手上居然还有微光,她立刻转脸,果不其然就看到笛飞声脸上露出的些许兴味。

云苓勾着头看了一眼要爬起来的雪公,满不在乎地撂下一句,“你打不过我的。”

角丽谯恼恨地眼中冒火,愤一拔剑,以轻功在空中旋身使出新剑招刺去。

这剑光确实看的人眼花缭乱,云苓眨眨眼,颇有点烦地道,“这位姐姐招式也太晃人了!”

她说着直接发了两成功力隔空一掌而出,灵力升腾间,角丽谯闷哼一声被振回笛飞声脚边,接着被疼痛激出一口鲜血,美目却死死盯着云苓,毒心未减。

雪公内力深厚,云苓也没有费多少力气,此时整装就要再次出刀,但他们尊上却在此时心情不错地亲自出手了。

笛飞声居然笑着高声喊道,“来的好!虽然是个女子,不过够了!”

他话音刚落就一掌冲去,这人轻功也是一绝,全身内力刚劲,招招大开大合,跟前两个确实不是同一等级。

云苓微微眯眼,掐着法诀灵巧躲闪,衣袂翩跹,清气云游,让人捉摸不透。

她观这个大魔头誓不罢手的样子,也计算了一下大致需要用多少功力。

花花说此人好战,且从不被威胁,若是直接一块绑回去他不会屈服就罢了,还没法借金鸳盟的助力,好麻烦……

这次还要赶紧问出药方,想策略这种事还是交给花花吧,打架还要兼顾着不能出手太过,免得搞出什么诡怪事,算了,大不了以后再来抓他们!

笛飞声明了此人不容小觑,用自己恢复不错的六成功力迎面击之——

云苓调动五成灵力对上这一掌,登时逼笛飞声退了两步。

“你的武功比原来那个天下第三可强太多了”,云苓纹丝未动,抬眸时有些赞许,“你这实力,再练练估计一步也不用退了,只是可惜……”

我们不是一个境界的,不修仙肯定还是赶不及我!

要不是用法宝太欺负人,哪个法修是肉身接招的?!

她跃过去打断雪公研究解穴的手,偷偷召了迷雾法符,一掌拍开雪公之后,仗着雾气弥漫无人看得见,干脆地掐着药魔脖子用了张瞬移符消失在原地。

笛飞声已经及时用内力去驱散雾气,但这雾似源源不断,而等真的散去之后,人早已不见。

他虽毫发无伤,但想着刚刚那女子说的话,眸光发冷,拧眉绷着脸,满是明显的怒气和战意。

竟然有人如此羞辱我!

不管金鸳盟剩下两属下如何献上‘观音垂泪’消息,云苓着急要知道天道有没有在毒药上搞事。

“我没什么耐心,碧茶之毒的药方,给我一一招来!”,云苓临时将药魔转移到远林,厉声问着,同时解了这老头身上的定身术。

药魔也是个不死心的,翻手丢出他最为珍视的毒蛛,试图弃车保帅转身运轻功欲逃。

云苓是不知道雪公和角丽谯干过什么,其恶行是否要以命偿还,也不好擅自夺人性命,但是灵山识童一事之后,她可是知道这人和辛雷残害了不少无辜之人。

更何况还研究出那种奇怪的毒药,害花花至此!

“你说你,惹我干嘛呢?”,云苓面如寒冰,眸带狠意,一字一顿道,“那你体会一下被搜魂的感觉吧!”

被【搜魂】者的一切尽都呈现,最终轻者痴傻瘫痪,重者神识残缺,必死无疑。

“呃啊啊啊啊啊——!!”

林中惊鸟,如鬼魅之声此起彼伏,应是什么惨绝人寰之事让白日都覆上阴霾气息。

恶人脑中皆是各种药人被实验被屠戮的场景,男女老少皆有,在药魔这里却都没把人当人,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培养器材。

早知道直接把那伙人给绑了,一个药魔就如此,大魔头能好到哪儿去?!

简直跟那些邪修一模一样!

云苓第一次用搜魂之术,从施暴者的角度看那些罄竹难书的事,当真是,恶心至极。

她脸色难看,死死咬着唇,稳定着自己结印的手而不是直接打爆这狗贼的头!

画面纷繁,在十几年前的画面确实找到了药方,那成熟的成品药方字字都是此界见过的,就算是珍稀灵草,这几年加上花花的见识,她也算了解,唯独中间有一味药,竟就是毒药的药名——碧茶。

要是有药叫这个,我早就复刻研究出来了!不对,莫非是他自己瞎起的名?

再往前去的药方皆有不同,但是这味‘碧茶’不曾更改。

她追根溯源不停翻找,终于在碧茶之毒有关的信息源头找到。

药魔孤身一人来到西南的两山之间,这里一峡谷草木茂盛,怪石嶙峋,非人迹所在。

而当日异变一生,两面高山滚石落下,药魔武功一般,躲闪不及,往旁边石缝一滚,眼前一花,落到一处无人之境。

这里……

云苓收回法术,她手抵着下巴思虑深重,末了再看那药魔,此人已经神魂破损,再无声息。

密林中鸦声阵阵,不知能否告那些被害者,恶首已除,且无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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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笛飞声真能活下来”,石水脸上有些喜色,“那我们门主是不是……!”

与她交谈的衣冠楚楚的男子立刻打断,看似正经的分析,“相夷和笛飞声能一样吗?他若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不回来?无谓的猜测最伤人,这种话日后不许再提。”

李莲花本也不愿回去,不过来看一眼故人安好,如今看到肖紫衿的态度,已十分明了——确实不愿意他归来。

他垂眸,略一吁叹,竟为以前的李相夷感到些心酸。

石水在四顾门向来说不上什么话,更是烦肖紫衿这伪善之态,冷眼瞥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开。

肖紫衿厌恶有人再提起李相夷可能未死的消息,但是一侧身看到来人却换了一张讨好的嘴脸。

乔婉娩一身素白,发饰也素雅无多余缀饰,此时正与肖紫衿温柔携手,两人笑谈几句,便相牵一同离去。

李莲花看故人如今幸福康健,放下心转身而去。

李相夷是不合适的过去,既然如今阿娩已经选择了,那肖紫衿其人必是她心中所愿,不满李相夷也再正常不过。

“哎李莲花,你这都好了云苓还没回来呢?”,方多病托着一碟梅果和一袋点心过来,他办了一件大案子,尚还高兴着。

李莲花瞟了一眼,“阿苓还要找以后的常备药材,晚些很正常。”

方多病不疑有他,抬了抬手里的东西,热情好客,“来来来,吃点……”

“方小宝!!”

一女子喊声刺激到方多病的耳膜,他反射性的周身一抖,大眼睛惊得忙往身后走廊看,嘟囔了两句,慌慌张张对李莲花说,“兄弟!帮我挡一下!吃的等会儿给你!”

大少爷拿着东西东西跑的倒快,啧,刚刚那果子颜色好看,阿苓应当会喜欢的。

李莲花这么想着依言等在原地,在何晓凤过来时帮方少爷抵挡了点时间。

此时隔院一女子翩然出现,似是踏风而来,她摸了摸颈间的红珠,顺着感应找过去——

正巧看见李莲花抬手制止何晓凤的装病行为,跟人说,“姑娘我看你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当是无恙啊。”

云苓:?声如洪钟?这词用在姑娘身上吗?

这边李莲花闲谈了两句,就诓人去找方小宝了,何晓凤临走时,还娇娇柔柔地塞他手里一管‘凤凰信烟’。

“后会有期啊李神医~”,何晓凤眨眼送了个秋波,得到李莲花尴尬应声,才笑着离去。

李莲花看向不远处的廊柱,挑起眉梢,“还不出来?”

云苓从柱子后面一探头,弯弯眼睛走过来,故意夸张地说,“李神医魅力好大哦~”

他眼眸紧盯着小姑娘,伸手过去握起她的指节,拇指似是无意识的,轻轻摩挲如凝脂般的皮肤,然后缓缓道,“阿苓,是哪里不舒服?”

这人今日穿的是一身松霜深青的衣衫,明明是冷色,偏生他温润似水,眉眼如画,神色专注而温暖细腻,便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甚是动人。

云苓收了面纱,嘴角也拉平了,恹恹地泄了一口气,“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她好像也没想听回答,委委屈屈地看他,“花花,我头好疼……”

李莲花微微启唇,却什么也没说,眸光流转,尽是疼惜,然后动作轻柔地拉着她靠近自己,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揽住了这个此时很是娇弱的姑娘。

这个拥抱是平静的偎贴,阿苓一怔,下意识拽住了脸侧边他的衣襟,听到人关怀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莲花细致入微,医术如今也是精湛,看得明白云苓疲累在心,拥着她只此一问。

胸膛微微的震动起伏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听完话时才撇撇嘴回答,“我用了搜魂,看到好多从未见过的画面,我想过他们很惨,但是,没想到坏人的视角里,全是他凌虐的快意和满不在乎,那些无辜的人,就因为这种祸害死的那么惨……在书中看的和亲眼看真的不一样……”

李莲花握住她的肩头,担心地安抚。

小姑娘即便是在修仙界长大,但是出入秘境都有人护着,接受很多弱肉强食的教诲,可终究是第一次见这么惨烈的现实,更何况用的搜魂之术,从灵识的冲击上,太过真实,让她很是难受。

不过,她素来法术善用,且心境坚韧,应当还有别的原因同时存在,使得阿苓如此委屈。

“亲眼目睹了,那么就为他们报仇,以你的性子,想必他们会有宽慰几分”,李莲花轻轻道,“阿苓,我也在,你尽说与我听。”

“药魔确实已经永无轮回了……花花,还有一件事”,她突然双手抱住了人的腰,埋头闷闷地道,“如果……如果害你碧茶之毒跟我来的地方有关系怎么办?”

李莲花低头去看她,神色如常,“那是你下的毒?”

“自然不是”,云苓松开手退开几步,抬头解释道,“碧茶之毒的根源应该是有一条灵气通路,导致你病了这么多年,以为真的无解。”

“那也是这方天地所致……”

“我看到了破空石,是我们修仙界之物,波及到了你……”,她负责任地真诚道歉,“对不起,花花。”

她这个个性,秉持正道,嫉恶如仇,又愿担负责任,固守仙门救世之箴言,波及到了他人,自己还要难过,为着来处道歉,真是……

李莲花摇摇头微笑,“阿苓,有时候也要像我一样学会,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世界之大,行止当尽力,做事需随心——这也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