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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左沂源没有再去任何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府。

回府后,他直截了当地走进了左相惯常待着的书房。

府上有下人路过,听闻其中有父子两人的争吵之声,但仅仅是吵了一会儿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

……

大理寺。

南钥身为皇室血脉,又曾经贵为太子,南祁渊如今还并没有登基,因而即便拆穿了南钥的阴谋,动用武力将其扣押,却也无权褫夺他的封号。

只能将人暂时从天牢中,扣押到大理寺。

南祁渊算是保全了他的颜面,在外并没有宣布他以不正当手段争夺帝位,先是伪造玉玺,又假传诏令一事。

但满朝上下文武百官,懂得都懂。

南钥要想东山再起,是不太可能了。

这天,裴沐带了一个人来到了大理寺的密牢当中,“太子,太……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眼下南钥被逼退位,祁王又还未称帝,朝廷上下群龙无首,柳媚自然也顺势从太后的位置上跌落下来。

裴沐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称呼南钥,以及之前的皇后柳媚。

“你先下去吧,本宫跟太子单独说几句话。”依旧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柳媚微微眯了眯眼眸,命令裴沐离开。

母子两人说话,裴沐原本也没想留下,他恭了恭身,转头离开了密牢。

黑暗中,南钥借着密牢中那盏烛火,看清了柳媚的模样。

依旧是打扮的光鲜亮丽,气色也很是不错,想来在宫里没受什么委屈……

这般想着,南钥无力地扯回了视线。

柳媚抬起脚步,穿着金线镶边的绣花鞋,一步步地走近他,半晌,停住了脚步,柳媚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来一道气。

“废物!”

饶是想到了会有这般言语,南钥依旧心里一凉,他喉结滚动,说出来的话声音带着些嘶哑,“是吗?”

“让母后失望了。”

柳媚再度冷冷一哼,嫌弃地掸了掸自己的锦衣华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到手的皇位都能被抢走了,如此的没用,当真指望不上你!”

“还好你舅舅懂得为人处事,不然本宫现在岂不是要被你连累,一同坐在这又黑又臭的牢里?”

说着,柳媚厌恶地抬起了手指,抵在了自己的鼻子下方。

良久未曾言语,南钥已经没什么感情去招待柳媚了,他跟柳媚之间的母子情分,早就应该走到尽头了。

“既然如此,皇后娘娘还是快离开这儿,免得这牢里的老鼠臭虫蟑螂,会钻你的鞋底。”

一听这里的蟑螂居然还会钻鞋底,柳媚登时吓了一跳,更觉得这牢中恶心无比,更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多待。

“脏死了!”

“南钥,你给我听好了,看在你是本宫儿子的份儿上,本宫会让你舅舅给你求情的,但若是他执意要你的命,本宫也没办法。”

“不必了,你顾好自己便可,无需你为我做什么。”

早就已经料到的事情,南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他没想到,柳媚随后还有更恶毒的话没说完。

“不知好歹!本宫懒得管你,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把自己的嘴巴放严实一些,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最好清楚,别拖本宫下水!”

话落,再也不愿意停留片刻,柳媚抬脚走出了密牢。

原来,那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南钥定定地看着那道背影出神,眼睑悄无声息地合上,一滴泪滚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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