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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人性格非常的不错,很老实也很照顾人,但是确实是不够聪明,所以一直也都是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包括读书到后来也是一点结果都没有,最后只能是跟我们这些人一样,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打一些零工。所以很长时间都是被人笑话和看不起,连他父母也都是对他非常的失望,可以想象的是,他一直没少被人欺负。也包括他好不容易娶到个老婆,结果后面也是实在不愿意跟他过下去,就跟着别人私奔了,剩下一个孩子他一直自己带着,所以也是非常的辛苦。”

“后来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成为了另一个帮派的人,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他因为一直以来被人欺负和瞧不起,连老婆都嫌他没有用,觉得跟他在一起没有好日子过,所以离开他。而他带着孩子,工作也很难去做。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加入了帮派,就是希望能够和那些社长或者是头目一样,赚大钱、不再被人所看不起。”

“说实话,我们很多人其实都是和他一样的想法,都是想要出人头地,所以才会加入帮派。之前我还劝说过他,想让他来新义社,只不过他那时候已经在别的帮派,如果说背叛离开,以前的头目恐怕不会放过他,来到以后也很容易被人怀疑是其他帮派安插过来打探消息的。他本来就是个懦弱的性子,到时候可能会更惨,所以还是留在了原先的帮派,我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本来那时候还觉得混帮派挺风光的,起码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再去笑话他,应该比以前好多了。”

“再然后就是新义社出事,那时候大家自身都难保,我也没有心思去想他现在怎么样。谁知道再见面最后就是这个样子……”

岗本木鸭说着,抬起自己的手看着,当时他的手上都是血,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是似乎总是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他平凡了一辈子,也委屈了一辈子,从来也不会去跟别人争,哪怕是进到帮派里头,也都是唯唯诺诺的。他其实并不适合帮派,但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结果,估计他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会是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在车上临死前一直念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儿子,还那么的小,结果要面临这样的情况,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担心他死后孩子没有人照顾……”岗本木鸭说着,眼圈都已经红了。

叶凌天明白他这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这个孩子跟成精的岗本木鸭身世那么的像,只不过岗本木鸭那时候算是运气好,碰到井田马鹿收留了他,而这个孩子未来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现在想想,如果出头去选择,我想他大概是情愿就这么窝囊地过一生,至少能够守护好他的儿子,也不要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叶凌天沉默地听他说着,然后说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去想回头是不可能的。其实只要是在帮派里头,发生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在所难免的,即使不是死,至少也是各种受伤。只不过有的人运气好,有的人运气像你这个朋友。说到底,还是远离这条路吧。”

“这也是为什么我带着你们,把以前的那些生意都抛弃了,我知道那些很赚钱,但是赚的钱很多都是拿命去换,拿更多无辜的人的性命。你的朋友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你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而要想活下去,只能说是尽可能的远离危险。”

岗本木鸭点点头,有些哽咽地说着:“社长,你当初的想法,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很好。我们也很想能够按照你所说的,过上好一点的受人尊重的生活,而不是说走到哪里都被人怕或者是被人看不起。只不过我们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这件事情,像你所说的办厂,正规的去开店,说实话是很难的,也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看到你确实做到了,带着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其实确实是年少无知的时候会羡慕帮派的生活,以为是很威风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然后还有花不完的钱,看谁不顺眼都能够摆平。但是现在真正接触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样,可能意味着更多的是风险,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办法,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地方,因为环境太差,好的工作机会竞争太过激烈,有时候努力做下来,也就是够自己日常的开销,面对高昂的房价还有不断上涨的物价,想任何别的都是奢侈。社长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可能不太记得这样事情,知道为什么大家明明都没有什么前,可是像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反而生意火爆吗?因为大家都看不到未来有任何的希望可言,压力非常的大,所以只能是过一天算一天,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释放压力。”

叶凌天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为什么不试试走出去?不是说一辈子非要呆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想起他看到过的米城,高楼林立,节奏非常快,到处都充满了机会,努力一点未必不能活下去。

岗本木鸭苦笑着抽了口烟:“谁不想出去?尤其是想到大城市,像米城那样,甚至于是到其他的国家看一看。但是大城市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不友好。社长你是个不平凡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够发挥出你的能力,可是等多的对于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所谓的能力可言,越是那样的大城市,看起来机会多实际上人口更多竞争更加的激烈,很多人被淘汰,也无颜回来,逐渐地变成流浪汉……各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社长,其实现在大家都挺感谢你的,毕竟你给我们带来另一条路。不然的话也许我就会跟他一样,哪天在混战中被人杀死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