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3.34间隙日常
“帕特里克，我爱你！”马拉表情凄苦，从怀中掏出一枚挂坠打开，显出内侧两张照片，一侧是五六岁的小姑娘，另一侧看起来足有六旬的老夫人，“可是，我们经历过什么？我埋葬了父母，埋葬了亲朋，还有我们的女儿，我看着她从小到大，直到......”
“不，我不能！”巫师当然看到了挂坠里的照片，表情同样有些苦涩，但很明显控制住了。
望着眼前堪称“怨侣”的一男一女，罗冲没再多问，转而向不多的“顾客”挥挥强化圣枪，将他们全都撵到角落里，这才回到中间继续盯着。
“听帕特里克提起，小姐是天使吗？”马拉没有继续和巫师说话，却转向安娜说道，“也许，你能帮我。”
“马拉，你疯了？”巫师表情难看的冲到妻子身边，想要拥抱时却被推开。
“帕特里克，对不起，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马拉痛苦的用力摇头，转身走到牌桌前，将剩下的所有筹码全部收集到身前，双手放在筹码缓缓放出能量，很快筹码开始泛出荧光，她却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
“马拉，不！”帕特里克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发疯般冲到妻子身边，“我不允许你......”
“先生，可以帮我一下吗？”马拉轻轻推开丈夫，慢慢走到罗冲身前，从他右侧腰间抽出强化圣枪，就在罗冲的右手滑到后腰的天使之刃握把时，却没想到女人竟然将枪口顶在自己的胸口，用力扣下了扳机！
“马拉——”巫师痛苦的跪在妻子身前，“为什么，为什么？”
“先生，那些筹码随便交给你喜欢的任何人，或许可以为您提供帮助。”马拉却连看都没看巫师一眼，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就在身体内部连续的“闪光”中慢慢失去生命，最终瘫在地上不动了。
罗冲摇摇头，并未去动桌上的筹码，捡起强化圣枪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枪口顶在巫师的脑门上。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安娜好心问道。
巫师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回答。
罗冲想了想，枪口下滑顶在巫师后心，正考虑着着要不要开枪，却不想天使小姐走到他身边，接过手枪直接搂火。
砰！
“安娜，他并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敌人或者怪物。”罗冲看着地上相拥的两具尸体，多少有些不忍心，“虽然他确实抽取了其他人的寿命，但都是通过打牌这种还算公平的方式，而且是有输有赢，我原准备让他不再继续，随他找个地方隐居呢。”
“第一，他不会停止，哪怕是爱人自杀。”天使小姐漠然说道，“第二，没有人可以擅自剥夺别人的寿命，任何理由、任何方式都不行，父亲也不行。”
罗冲点点头，认同妹子的说法，然后见她转身就把牌桌上的筹码收了起来.....
“安娜？”所以，他有些无语的问道。
“这是马拉主动交出来的。”安娜瞪了某人一眼，“最主要的是，乔非常需要。”
“也好。”罗冲也没觉得有什么，人嘛，就是这么双标，再就是角落里战战兢兢的一帮“顾客”，“他们怎么办？”
“我会让他们忘掉今天的事情。”安娜说完就走到这些顾客身前，轻轻抬起纤手，很快一团明亮的光芒在她手中闪耀，慢慢覆盖所有人，也让他们的表情全都只剩下茫然，一个接一个的走进电梯，到齐后离开地下室。
这边，罗冲抽出短管猎枪，两发希腊火霰弹将尸体烧成灰烬。
当晚，朗蒙特市区，贝斯特韦斯特酒店，顶层套房。
表面泛着荧光、除此之外并无差别的一堆筹码堆放在床垫上，一个接一个从乔妹胸前飘过，再次落下时已经变成细细的碎渣，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算“消耗”完，等到妹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罗冲惊喜的发现，她的面相明显年轻很多。
“看起来，你需要一身高中甚至初中校服。”安娜笑眯眯的揽过乔妹，与她一起贴贴脸，“而且还得是合身那种，要不然对不起你现在的长相。”
“刚才每一个筹码，都代表一年的寿命吗？”罗冲更想知道具体数字。
“我的感觉是这样。”安娜点了点头，“刚才一共是八十多枚，看来马拉也不是这么无辜，我记得那个巫师自称活过将近千年，她作为妻子应该也差不太多，这些寿命全都是从其他普通人身上夺取的，至少，我没有冤枉他们。”
“安娜，我们这样做合适吗？”乔妹不放心的问道。
“战利品是胜利者应得的。”罗冲直接和天使小姐一左一右拥着乔妹，低头轻吻安慰，“如果让他们活下去，我不知道将来还会有多少人受害，如果能救下更多无辜人类，我们顺路拿点儿好处没问题。”
“乔，相比于这些有的没的，伱还不如考虑一下自己实力的差距。”安娜没好气的说道，“你没有发觉吗？这几次我们对付怪物也好、恶魔也罢，你基本上没能帮上任何稍微重要的事情，至于你的修行，我都不记得多长时间没突破了？”
“好了。”看到明显触动、表情担忧的妹子，罗冲并未太当回事，“乔和我们不一样，其实她的实力就算放在整个世界，都算是非常突出的，至少普通天使恶魔都比不上。”
“乔纳森、安娜，我知道赶不上你们.....”乔妹轻轻歪在天使小姐怀里说道。
“所以，你就干脆耍赖了？”安娜没好气的敲了她一下，“又或者说，你愿意今后就做个卧室用品？”
“我......”乔妹不敢说话了。
“乔纳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安娜突然问道。
“暂时没有。”罗冲无奈摇头。
《聊斋》世界有不少天材地宝，用于提升功力没问题，但以乔妹至今未入先天的修为来说，用了就等于揠苗助长，几乎断绝她将来的前途；《红楼》的仙神体系刚刚建成百年，已有的手段同样不行，无副作用的蟠桃、黄中李之类宝贝距离成熟还早呢！
“意思是将来会有办法？”安娜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等等吧，今后我们帮她一起努力，好歹渡过先天，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罗冲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搂住两个妹子说道，“你们都一样，将来自会明白我的办法；还有，这次的巫师夫妻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永生如果伴随着孤独，就等于是诅咒和痛苦。”
“是吗？”天使小姐有些茫然。
“安娜，你怎么了？”乔妹好奇问道。
“我只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安娜苦笑着说道，“被放逐之前，我一直恪守光明信条，服侍上帝、保卫光明、对抗邪恶之类的东西，根本想不起战斗之外的东西；被放逐后一直懵懵懂懂，直到被乔纳森唤醒后，我依然忙于猎魔，剩余不多的时间都——”
“躺在乔纳森下面？”乔妹心情好了不少，还有心思调侃。
“说不定是上面。”安娜没好气的打了乔妹一下。
“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直到永远。”罗冲用力搂紧两个妹子，“不论是谁，天堂、地狱还是撒旦、上帝，都不会把我们分开，我保证！”
两个妹子相视一笑，脑袋一歪靠在罗冲怀里，享受难得的宁静。
柯林斯堡城郊，鲍比*辛格机械制造厂。
“嗨，嗨，鲍比，让我来！”看到“教父”很不熟练的自己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费力的想要从酒柜中取出酒瓶和杯子，旁边皱眉翻书的山姆赶紧上来，帮他办完之后才说道，“你现在身体不太好，不要做麻烦的事情，我和迪恩会......”
“我只是腿残废了，又不是人残废。”鲍比恼火的给自己满上，一口干掉才说道，“你们不用把我想的太废物，我真的......”
“当然，当然，我们都知道你没问题。”相比于耿直的臭弟弟，迪恩明显说话更委婉，“比如山姆正在查阅的资料，其实要是让你来，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决，可是他已经忙活了......山姆，你查资料几天来着？找到办法了吗？”
“迪恩，这是天启，世界末日，哪有这么简单就解决的？”山姆不满的反驳。
“也包括我在前几天的经历？”迪恩严肃说道，“山姆，答应我，永远不要说‘同意’，不论路西法和你说过什么，我决不允许你变成那个样子！”
“迪恩，那只是因为你被撒加利亚催眠了。”山姆恼火的吼道，“我会答应路西法？简直是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灵魂，把身体交给恶魔？我这几天查资料，只是为了找出对付路西法的有效方式！”
“找到了吗？”鲍比抬头问道。
“额.....没有！”山姆苦笑着摇摇头。
“那就继续找，我们必须解决那个xx养的！”相比于山姆，被梅格害残废的鲍比明显更愤怒，“哪怕是需要付出代价！”
“可是，我连这样的办法都找不到！”山姆懊恼的蹲在了地上。
“山姆，这需要时间。”迪恩叹了口气，“我知道前几天被撒加利亚送去‘五年后’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但是.....你们无法想象，那些事情看的实在太真实了，恶魔病毒、世界末日、人类几乎灭绝，还有你，山姆，变成了路西法的皮囊。
我决不允许我们的未来会是这幅鬼样子，虽说这个世界有太多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可是我们都活着，有你，有鲍比，有卡西迪奥，还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乔纳森——哦，也许我们可以找他商量一下，试试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来说，我不觉得他能解决路西法。”鲍比直接摇头反对，“如果有，也肯定来自于那位天使小姐，迪恩、山姆，虽然说不清原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那些长翅膀的生物同样难以信任，我甚至没觉得他们比恶魔好多少。”
“鲍比，大概需要把安娜排除在外。”迪恩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也许吧。”鲍比没有继续反驳，“迪恩，你在‘未来’看到的东西，除了世界末日，难道就没有别的吗？我的意思是说，解决的办法，你不是说那里有反抗军吗？他们......”
“未来的‘迪恩’自以为找到办法，就是那把柯尔特，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招来，甚至专门把一起反抗恶魔的同伴作为诱饵，就为了向路西法打一枪的机会，但我最后看到的，只有他的尸体。”迪恩苦笑着说道。
“你是说，那把‘柯尔特’对路西法无效？”鲍比严肃问道。
“不知道，我们已经丢失它很长时间。”迪恩默默的从腰间抽出罗冲赠送的强化圣枪。
“迪恩，我们以前试过，这把的威力甚至比原版还要高出不少，也许可以试试？”山姆不死心的说道。
“拿命去试吗？”迪恩没好气的怼他，“山姆，我已经用‘未来’的生命试过了。”
“够了！”鲍比无奈的打断他们，“你们大概是太闲了，正好有一个新的案子，过去解决它。”
“鲍比，你现在身边不能缺人。”山姆好心说道。
“该死的，我还没残废！”鲍比突然大吼出来。
“是的，当然没有！”迪恩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赶紧上前推着鲍比的轮椅向卧室走去，“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等你熟悉了现在的状态再说，至于你提到的案子，阿妹你看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猎人，乔纳森怎么样？也许我们可以找他试试。”
“鲁弗斯告诉我，他们刚刚在河通镇（RIVER pASS）解决了战争骑士，时间刚过去没多久。”鲍比顿了一下说道，“还有天启的事情，当时鲁弗斯告诉我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查资料，可是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正好可以继续查找，鲍比，我们需要时间。”迪恩将轮椅推到床前，笑着继续劝解，“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个，你和山姆都是忙起来不顾一切的性子，如果没人帮忙照顾，我简直怀疑你们能不能养活自己，哪怕仅仅是找点儿吃的。”
“......”鲍比瞪他一眼，到底没再反对，犹豫了半天突然向门外喊道，“山姆，把桌面上新建的那个文件夹打包压缩一下，给乔纳森发过去，也许他那边正好需要。”
“好的，鲍比。”山姆立刻答道。
佛蒙特州，蒙彼利埃，迦南城郊农场。
“露比，好久不见！”看到大步进门的女恶魔，贝拉*塔尔伯特明显表情一顿，犹豫了片刻才起身招呼，“没想到你会专门过来看望我们，我记得乔纳森刚刚离开不久，你们没在一起吗？”
“贝拉，我过来是为了找你。”露比微微一笑，自来熟的上前挽着贝拉，两人一起向走出别墅大门，很快进入农场中，“你知道的，乔纳森总是很忙，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往往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露比，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贝拉眼看已经远离别墅院，不会再被南希听到，自然没兴趣继续演戏，“我们都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所以，现在！”
“你真的想要留在这里，下半辈子当一个只能等男人上门的怨妇？”露比当然不喜欢绕圈子，“贝拉，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要再装的好像很温柔。”
“然后呢？”贝拉表情一顿，却并没有反驳。
“乔纳森总会给我们最好的，只要我们老实听话。”露比这才进入正题，“前提是我们要有相应的用处，你也经历过地狱的感觉，又是多年从事‘魔法商人’行业，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贝拉，如果能有你加入，那简直太好了，
乔纳森习惯在处理‘案子’的时候带着女人，现在身边是安娜和乔，一个天使和一个人类，我们呢？一个女恶魔带着另一个人类美女，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贝拉明显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露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很难，乔纳森当然会善待我们，但我们的实力太差了，你连安娜的零头都不如，甚至不一定打得过乔，我又只是普通人——”
“是的，乔！”露比立刻打断了她，“贝拉，你应该还记得吧，乔也只是普通人类，可是她的实力连我这个号称‘精英’的恶魔都比不了，你不想和她一样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刚刚被乔纳森按在卧室的时候，那种每一分钟都在实力上涨的感觉？”
贝拉瞬间面颊涨红。
她和女恶魔很多地方相似，都是曾经与地狱交易，只是她因为某人的原因挣脱协议，女恶魔却在地狱中转化；都对实力有着绝对的追求，都不甘心只当普通人，都有为了目标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
“需要我做什么？”半晌，贝拉严肃问道。
“不需要。”露比面露满意的笑容，“我们都明白，没有实力却到处乱跳是愚蠢的，现在需要做的，只是从乔纳森那里争取更多的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
“乔纳森——”贝拉面颊慢慢泛出红晕，“他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可以让他的女人慢慢强大，你说的对，只要我们能有更多陪他的机会，迟早也会像乔一样，获得跟随他的实力，只是，这样的机会需要争取，露比，等待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当然。”露比微微一笑，“你和南希在一起，不如让她经常询问一下？乔纳森喜欢在每次‘案子’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如果全部交给安娜和乔，是不是太浪费了？”
贝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