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3.33永生诅咒
“维洛夫人，很遗憾听到这起案子，目前警方并未查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半个多小时后，一栋很常见的美式别墅小院中，罗冲看到了失踪者克里夫*维洛的妻子，“不过，FbI这边毕竟拥有全联邦的案情资料库，也许我们了解更多的信息后，可以通过并案和对比找到新线索。”
“是吗？”维洛夫人看起来并没有报什么希望，但还是认真回答问题，“我一直不明白，克里夫已经七十多岁了，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他是上个星期失踪的，原本还没退休时，他都是星期二晚上加班，退休后也保留了这个习惯，想不到上星期二.....”
“额——很抱歉打断一下，维洛夫人，就像你说的，维洛先生已经退休，而且七十多岁了，他还是每个星期二晚上出去？我很想知道，他去干什么？”罗冲不解的问道，“按照常理来说，到了您这个年龄，应该减少无关的事情，把运动控制在合理的范畴。”
“他也只是随便在附近的街区和公园逛逛。”维洛夫人难过的说道，“回想一下年轻时光。”
“原来如此！”罗冲明白过来。
很多人其实都有差不多的经历，退休后生活变化巨大，一时间转变不过来，就会保留不少工作时的习惯，问题是工作已经没有了，这些习惯没有落脚点，就会慢慢转为其他做法，比如受害者维洛先生，原本加班的习惯变成了闲逛。
“乔纳森，你去维洛先生卧室检查一下，应该可以发现其他信息。”安娜笑着说道，“我和维洛夫人谈谈，也许我们女人可以利用细心的特点，发现其他不一样的线索。”
“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罗冲转头说道。
“当然，乔纳森探员，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找到克里夫。”维洛夫人点了点头，“他的房间在楼上，出楼梯左转第一间，我是右转第一间。”
“感谢您的配合，维洛夫人。”罗冲点点头就上了楼梯。
“克里夫年轻时喜欢纹身，他的左臂上就有一只秃鹰。”很快，客厅里传来维洛夫人和安娜的说话声，“他说一开始纹身的时候，其实是想遮住屁股上的胎记，后来才喜欢上这些东西，但从他退休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
一个老人的房间里确实没多少东西，一眼望过去就只有一张大床、靠墙一排衣柜、靠窗一张写字台，再就是鞋柜、椅子之类家具，让不小的卧室显得有些空旷，除了少量床上用品外，整个房间里唯一突出的就是门边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大概是克里夫*维洛最后穿用的那件。
罗冲第一时间放开神识，很快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超自然线索，这才开始翻看各处，但也没找出任何不合理的东西，十多分钟之后，就在他无奈放弃的时候，正好看见衣架上的外套，心头一动开始翻看口袋，很快一张票根落入手中。
维洛家院子门口。
“‘美好时光’夜总会？”刚回到车上，安娜就不解的翻着票根说道，“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无论如何也牵扯不上吧？”
“那地方不论是花钱还是花言巧语，最终都会落实到卧室，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确实没牵扯。”罗冲也很不解，“所以我在他口袋里发现这个之后，就招呼你从维洛家离开，既然发现不正常，当然该去查一下原因，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走吧！”安娜立刻点了点头，一边看着票根一边念道，“地址在克林顿大街十八号，距离这里不远，虽然票根上的日期是上周二，现在过去有点儿太晚，希望还能查出一些线索吧。”
确实不远，不到十分钟路程，只是刚到门口，罗冲就露出无奈的神色。
“安娜，我只能自己上去碰碰运气。”望着眼前刺眼的大红色为主霓虹灯招牌，以及进进出出、衣着俭省的姑娘妇女，再加上强大听力中充满的各种“噎死”之类声音，罗冲哪还猜不出这里面的“活动”有多夸张，“我现在更觉得，维洛先生根本用不着。”
“嗯哼。”天使小姐白他一眼，直接关上车门。
“照顾好乔。”临行前，罗冲没忘了敲敲车窗玻璃交代一句，这才大步进了夜总会。
跳过大堂中的各种劲爆，忽略四周角落的加倍劲爆，也不提卫生间甚至楼道中的超级劲爆，当罗冲按照票根号码走到二楼的房间门口时，里面传出的声音还是让他选择放弃，特别是“噎死”又或是“卡姆昂”之类，直到——
“克里夫！”明显尖锐的女声。
“嘭”的一声，罗冲直接将房门踹开，门锁零件混合着碎木头飞溅而出，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他也直接平端着强化圣枪冲进去，指着床上的男子问道，“克里夫*维洛？”
哪怕这个男子看起来最多三十多头！
“额.....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男子惊慌的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试试！”罗冲走到床前，在内侧失足女的惊呼声中一把扯开被子，露出男子屁股上的胎记，“维洛太太告诉我，你当初纹身是为了掩饰这里，再加上手臂的秃鹰花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是什么人？”男子或者说克里夫*维洛傻傻问道。
“FbI，原本是追查伱‘失踪’的案子，现在看来，我们大概还有不少其他事情要谈。”罗冲收起强化圣枪，一脚将地上的女式睡衣踢给失足女，“美女，我们有些私人问题要谈谈，不方便无关人员在场。”
“克里夫？”失足女傻傻的接过睡衣，边往身上套边询问。
“艾丽，你先出去。”克里夫*维洛也手忙脚乱的穿上几件衣服，还没忘记把失足女推出房门，顺便塞过去几张美刀，“我们换个时间再约。”
“她倒是仁至义尽了。”罗冲有点儿小惊讶，这种直接动枪的场合，刚才那个失足女还能在离开前询问意见，确实算得上十二万分讲良心。
“我们这几天......接触挺多。”克里夫*维洛故意忽略某人鄙夷的眼神，“探员先生，我的情况有些特殊，说出来可能很难让人相信。”
“你可以试试说服我。”罗冲当然知道事情不正常。
“我——是的，就是克里夫*维洛。”男子紧张的说道，“今年已经七十三岁，生于......”
“维洛先生，你的信息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现在只要解释清楚，为什么现在会变的这么年轻，就像是不到三十岁。”罗冲想起刚才出去的那个火爆失足女，又补充了一句，“甚至重新开始需要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当然，你可以拒绝回答，我们只好让你向维洛夫人解释。”
“别，别！”克里夫*维洛赶紧摆手，“探员先生，你肯定明白的，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有——好的，我马上解释，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上周二在一个酒吧，我记不清名字了，一个名叫帕特里克的男子，邀请我打扑克，我赢了，第二天早上就变成这样。”
“哪个酒吧？”罗冲立刻追问。
“该死的，我怎么记得？”克里夫*维洛恼火的回答，“我已经很多年不去酒吧了，那次也是无聊，就想再看看，然后在闲逛的时候随便进入一家，没想到会有现在的收获，探员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哪条街？”罗冲降低标准。
“反正离我家——额，我是说原来的家不远。”克里夫*维洛想了想才回答。
“足够了。”罗冲点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原本他也想过，对这种“上岸第一步，先斩枕边人”的渣男玩点手段，后来又放弃了，一方面，维洛夫人以为丈夫失踪，时间长了肯定会走出阴影，反正财产都归她，换成“丈夫变年轻抛弃了我”，结果绝对是另一个话题；另一方面，他也没义务多管。
不到半小时后，“探险酒吧”门前。
“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后车厢原本眯着眼睛的安娜突然睁开美目，拍拍某司机示意停车，“乔纳森，你的提醒让我想起来，几个世纪以来确实有这件传说，一个卡牌旅人，会有选择的邀请他人玩扑克，赢了就能回到美好时光，输了需要搭上自己的人生。”
“恶魔的交易？”罗冲也放开神识，很快摇了摇头，“不，没有地狱的气息，但确实有种我没见过的能量波动。”
“巫师，我是指正统的巫术，不是那种通过向地狱献祭或是连通地狱获得能量馈赠的黑巫术。”安娜说完就推门下车，回头扫一眼迷糊睡着的乔妹，脸上全是哭笑不得，“乔纳森，我们是不是把她照顾的太好了？”
“就当是养个女儿好了。”罗冲爱怜的扫一眼下意识翻身的乔妹，轻轻带上车门后上锁，“安娜，一家人总要互相包容的，我们实力强，自然要挡在前面，乔的实力差，受照顾理所当然，反正她很清楚家里的情况，我们一起也很开心。”
“这就是你让他叫你‘爸爸’的理由？”安娜调侃了一句才接着说道，“乔纳森，我当然不介意照顾好乔，只是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你知道的，天启、地狱甚至天堂，这些事情足以为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幸好你的实力很棒。”
“乔也不差，只是相比于我们来说，差距有些大。”罗冲笑着揽住天使小姐，一边进入酒吧一边说道，“比如，绝大多数的普通恶魔或者天使，对她来说都不算问题，能对她产生威胁的只有你这一级的四翼天使，或者阿勒斯泰尔、克劳利级别的恶魔，所以我才放心带着她。”
“也是你没让艾米丽跟随的原因吧？”安娜点了点头，“我记得那天离开波士顿之前，你还想送她去贝拉的农场，但她拒绝了。”
“艾米丽不适合我们的生活，我原想着让她换个更加安全的地方，不过她说的也对，只要不是因为我们，她其实很安全。”罗冲笑着转头扫视周围，“好了，先解决案子吧。”
“西北角，有一部电梯，入口却设在一间上锁的包厢内，而且电梯没有向上的空间，只有向下。”安娜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直通地下室，我们感受到的那股能量就是来自于此。”
“安娜，听你刚才的意思，他应该是魔法师才对吧？”罗冲好奇问道。
“‘巫师’和‘魔法师’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无非是一个立足自身，一个专注于借用自然元素。”安娜笑了笑说道，“你叫他白巫师也一样——走吧，我们直接下去。”
“安娜，等等！”罗冲赶紧拦住妹子，“没必要制造动静，给自己找麻烦，我去前台一趟，相信他愿意为我们打开门。”
“我去那边等你。”安娜点了点头。
吧台。
“我听说，这里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可以玩一些更有意思的扑克游戏？”罗冲向侍者问道。
“先生，那里只有接受邀请的客人才能进入。”侍者一脸为难。
“哦，当然，我知道这很麻烦。”罗冲笑着掏出一张美刀放在桌上，“不过，有了朋友介绍，事情会简单很多，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叫富兰克林。”
“当然，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侍者一把将美刀抓起来塞进口袋，“不过，富兰克林先生想要帮忙介绍，有时候也要多说几次。”
“嗯哼。”罗冲又放了一张美刀，“那个包厢的房门。”
“当然，顾客就是上帝。”侍者眉开眼笑的收钱起身，主动向电梯走去。
片刻后，地下室。
相比于嘈杂的酒吧大堂，这里的气氛明显好多了，接近两百平米的空间中，只有不到十个“客人”，中间的牌桌上主位坐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正和另一个明显苍老却打扮年轻的女性打牌，只是男子面带微笑，女性却面色惨白，输赢不问可知。
“老这么欺负普通人，你不觉得太没意思吗？”看到眼前的情况，罗冲皱着眉头上前敲敲牌桌，手一带将男女两人的全部筹码划到身前，随便一道灵力就将它们全部碾成粉末，“你的身份不是黑巫师，但你的做法却和它们没多少差别。”
“原来是两位特殊的客人！”巫师脸色猛变，向正在打牌的女子摆摆手，就见她原本苍老的面容慢慢改变，肉眼可见的年轻起来，“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见到天使和奈非利人，更难得的是，你们看起来竟然相处不错。”
“卡牌旅人？”安娜皱眉扫了巫师一眼，直接坐在对家位置上，“我们玩一局吧。”
“小姐还是别开玩笑了。”巫师一脸苦笑，“你们的时间完全没有尽头，我怎么可能影响到？更没办法拿到你的‘筹码’。”
“所以，你就骗他们的？”罗冲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扫一眼紧张围上来的“顾客”，这才抽出强化圣枪放在桌上，望着表情逐渐沉下来的巫师问道，“怎么称呼？”
“我有很多名字，现在的话，你可以叫我帕特里克。”巫师严肃回答。
“好极了，帕特里克，如果我说让你放弃现在的‘游戏’呢？”罗冲淡淡说道。
“奈非利人，和一个天使。”帕特里克低头沉默片刻，突然抬头笑了出来，“应该还少一位姑娘吧？乔纳森*罗，还有安娜小姐，你们的名气早已传遍，但这不代表事情就能只凭一句话就解决，特别是我有上千年经历的情况下。”
“是吗？”罗冲淡淡的拿起强化圣枪，轻抚着枪管看向紧张起身的巫师，“或许，我可以换个办法让你‘答应’。”
“我想，乔纳森先生的办法不一定可靠。”巫师表情冰冷，右手中缓缓多出一团黑色圆球。
“帕特里克，收手吧！”就在气氛压抑、安娜也抽出天使之刃起身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突然从内间出来，从身后抱住巫师痛哭，“永生并不是恩赐，而是诅咒，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马拉，你说什么？”巫师脸色猛变，瞬间散去手中的能量球，转身抱住女子说道，“难道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要永远都不分离吗？”
“也许，你们需要谈谈。”罗冲和安娜对望一眼，互相牵手退出数步，给眼前的“永生爱人”让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