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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突如其来的冲突让顾夫人和慕霏二人愣住,进退两难。趁着乱糟糟的时机,唐皎皎出言提醒:“姨妈,我和姐姐先回去。”

顾夫人大梦初醒,连忙将慕霏交给唐皎皎,催促道:“你们快走,这儿我挡着。”

说完顾夫人看了雨心一眼,补充道:“雨心就和我一起回去。”

唐皎皎点了点头,拉着慕霏匆匆往外去。陈氏只在院子门口布了自己的眼线,二人走远了些,那些下人看到二人,只觉得奇怪,并未有阻拦。

唐皎皎按着记忆,拉着慕霏往外去。出了垂花门,二人不经意间走进了一处院子里。

走了一截路,唐皎皎才发现走错了路,这不是出去的路。她懊恼地拉住慕霏,轻声说:“不是这条路,我们往回去。”

慕霏顺从的转过身子,二人准备往回走时,却被远处的声响吸引着。

唐皎皎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字,她心下一动,将食指竖在嘴边,对慕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人便蹑手蹑脚的往里去。

再近了一些,能听到不远处众位少爷交谈的声音。只见那些少爷们还在谈论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些人毫无顾忌的谈论着慕霏,直言可惜。

唐皎皎原本是想偷听,看看能不能听到今天的一切是谁安排的,不曾想那些人只管对慕霏评头论足。

从前无数只眼睛黏在慕霏身上,她都能做到云淡风轻。可那些人说的难听之极,慕霏咬着牙,涨红了脸。

唐皎皎察觉到了,轻声说:“我们走吧。”

二人往回走,却正好透过树林看到顾鸿轩。

顾鸿轩对面还站了一个丫鬟,极为眼熟。唐皎皎想了一会,却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那丫鬟。

“你去和娘说,这事我搞砸了,”顾鸿轩懊恼的抓了下头发,“要是娘还有什么计策用得上我的,尽管使唤我。”

“是那些人狡猾,夫人没有怪少爷。夫人还有一策,正需要少爷帮忙呢。”丫鬟说道。

顾鸿轩四下一张望,确定附近没有人在偷听,便凑上前去殷勤地说:“好姐姐快说,需要我做什么?”他迫不及待想要将功抵过,省的往后陈氏和顾清又要用今天办砸的事在他耳边聒噪。最重要的是陈氏和顾清是他的亲娘和亲妹子,他见不得旁人欺负她们。

那丫鬟便凑过去,与顾鸿轩交头接耳。

唐皎皎隐约听得一些,她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甚至有些阴沉。

那边二人说了一会,顾鸿轩直起腰来,面带犹豫:“那个乡下的野丫头,倒是无所谓,可唐表姐……”

丫鬟劝道:“那唐娘子又不是什么闺阁娘子,出了那事,旁人也只会说她不守妇道,绝对不会怪到少爷的朋友身上。少爷且放宽心,尽管去做这件事。”

顾鸿轩轻敲扇柄,可见他依然在衡量利弊,踌躇不定。

丫鬟幽幽地叹了口气,耷拉着眉毛自怨自艾地说:“前段时日这顾家人可把小姐欺负惨了,小姐好心将唐娘子从前用惯了的丫鬟送过去,那祝家看管不好下人,便将一切过错推到小姐身上,还要夫人去向她们赔礼道歉,简直是欺人太甚。”

只要一细想,就能想到其中的不对。顾清从来都不是委屈都能往肚子里咽的人物,可顾鸿轩一听到顾清受了极大的委屈,立刻坐不住了,“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娘和妹妹失望!”

唐皎皎轻轻扯了扯慕霏的袖子,二人便蹑手蹑脚往外去。二人走了一段路,回到了垂花门处。

慕霏看着唐皎皎,欲言又止。

唐皎皎定了定神,道:“是回祝家躲着,还是回客房那儿。”

从前的慕霏有胆有识,可现在想起顾夫人的疏离,慕霏的胆子瞬间蔫了。她看向唐皎皎,只见唐皎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和自信。

慕霏咬着牙说:“都听你的。”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四个字来。

唐皎皎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难为陈氏想了这般好的计策,她们要是就这样像老鼠一般逃走,岂不是辜负了?

二人回到客房那边,只见陈氏早就到了,正对顾夫人说着什么。顾夫人面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毒辣的大太阳还是陈氏的咄咄逼人。

唐皎皎二人到了门口,正好与陈氏派出去找她们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打头的嬷嬷喊了一声,待看到对面二人时,转忧为喜,立刻喊道,“夫人!娘子和穆小姐在这里!”

陈氏一听,快步走了过来。她瞪着眸子,两手一抓,分别抓住唐皎皎和慕霏的胳膊,不让二人反悔逃走,嘴里却担忧地说:“你们是去哪里了?穆小姐还生着病,万一在太阳下晕倒了怎么办?”

“刚才她躺着说脚麻了,我便扶着她出去走了一圈,让舅妈担忧了,是我们的不对。”唐皎皎愧疚地说。

陈氏放心了,便拉着二人往屋子里去,“我怎么会怪你们?你们快进屋子去,我让人熬了燕窝,你们用一些。”

顾夫人不明白唐皎皎二人为何返回,正迷惑着。不知何时众人都进了屋子里,还是冯妈妈提点了一句,顾夫人才提起步子跟进去。

屋子里,陈氏亲自从食盒里端出两碗燕窝,分别放到唐皎皎和慕霏面前。她余光瞄到顾夫人进来,眉心一皱,又从里头拿出一碗来,却没有端到顾夫人面前。

“这可是上等燕窝,你们快尝一尝。”陈氏说道。

但其他三人没有动勺子,唐皎皎说:“只我们三人用怪不好意思的,”说完她把面前的燕窝往前推了推,“我还不饿,这碗就请舅妈吃了吧。”

陈氏连忙摆手拒绝:“我吃过一碗了,你吃吧。”说完她又把燕窝推到唐皎皎面前。

唐皎皎抿嘴一笑,没有再推让。她笑着说起了家常闲话,谈论起了今年最时兴的衣裳和首饰样式。

陈氏客客气气地搭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三碗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