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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家常让屋子里的氛围缓和了不少,连顾夫人也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说了半刻钟的话,顾夫人觉得口干舌燥,才第一个动了勺子。

这燕窝口感果然不错,不知不觉顾夫人用完了一碗。她面前的碗干干净净,但唐皎皎和慕霏依然一口未动。

陈氏满头黑线,她的本意是三人同时吃了燕窝,她便借口带着顾夫人离去。可眼下只有顾夫人一人用了,无论陈氏怎么劝,另外二人就是不动勺子。

要是再让顾夫人待一会,恐怕……可是要是她这样走了,另外二人不用燕窝,岂不是……陈氏犹豫不决,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唐皎皎低下头,拿起勺子在碗里拨了拨,对慕霏说:“这是舅妈的一片心意,可别浪费了。”

慕霏同样拿起来勺子。陈氏大喜过望,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正在此时,顾夫人以手掩着打了个哈切,眼角也沁出些许泪水。

“不知为何突然十分困乏。”顾夫人喃喃地说。这困意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

陈氏的笑容僵住,但瞬间她就挽上了顾夫人的胳膊,道:“天热让人昏昏欲睡的,不如我带你去边上小睡一会?”

顾夫人头重脚轻的,艰难的点了点头,于是陈氏扶着顾夫人起来。陈氏扶着顾夫人到了门口,对她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那个婢女虽然不是她最贴心的,但是身强力壮,对她言听计从,于是带在了身边。

那婢女心领神会,站在原地并没有跟着出去。

很快陈氏就带着顾夫人出去,听声音二人是往远处去了。

唐皎皎拿起勺子,将要递到嘴边时,又放了下来,“这位姐姐该如何称呼?从前我住在顾家时,倒是与姐姐见过几面,可惜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

“娘子抬举奴婢了,奴婢名唤芳儿,只是二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当不得娘子一声姐姐。”芳儿客客气气地回道。

唐皎皎浅浅一笑,又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扭头与慕霏说话。慕霏见状,跟着放下勺子。

芳儿暗暗恼怒,这两位主子真是难伺候,区区一碗燕窝,却也磨磨蹭蹭的连一勺也未动。如果再这般下去,夫人的交代可就完成不了了。

唐皎皎似乎是知道芳儿心中所想,与慕霏说着话时,拿起了勺子,可是一个不稳,勺子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截。

雨心快步上前,问道:“娘子没有受伤吧?”

唐皎皎淡定地看了眼地上勺子的碎片,道:“我没事,可惜了这勺子。”

“妹妹用我的吧,我还没有用过。”慕霏说道。

唐皎皎摇了摇头,“可总归是少了一个。”

她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芳儿不能再坐视不理,她便道:“奴婢再去取一个。”说完她匆匆出去了。

芳儿一出去,唐皎皎和慕霏变了脸色,雨心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便问道:“娘子不是出去了?怎么又回来,是迷路了吗?”

“先别说这些,我们先找根棍子。”唐皎皎吩咐。

雨心迷惑,可是看唐皎皎焦急的模样,便闭上嘴,三人一道在屋子里寻找起来。在角落里,三人找到了一根拍打棉被的棍棒,唐皎皎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勉强能用。

唐皎皎将棍子交给雨心,郑重的交待:“你拿着躲在门后,待会芳儿进来,你拿这个将她打晕。”

雨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她拿着棍子,有些懵懂。

唐皎皎安慰道:“你别怕。你力气大,肯定可以的。”

雨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棍子躲到门后去。唐皎皎换了个位置坐下,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雨心。

不一会儿,芳儿拿着勺子匆匆回来。唐皎皎冲着雨心使了个眼色,雨心紧紧抓着棍子,冲着芳儿的背影使劲浑身力气,狠狠的打下去。

芳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勺子滑了出去,不知滑到了哪个角落里。

唐皎皎蹲下身子,拍了拍芳儿的脸,见她没动静,却仍然不放心。她拿起桌子上的燕窝,道:“把她扶起来。”

雨心丢下手里的棍子,和慕霏合力扶着芳儿做了起来。唐皎皎掰开芳儿的嘴,将燕窝灌了下去才放下心来。

“好了,把她扶到床上去吧。”

于是三人将芳儿扶到了床上,还将帘子放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唐皎皎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可眼下却不是松懈的时候。她对着雨心叮嘱道:“我们去外祖母那里,你侯在院子门口,待会子看到有男子过来,你就说里头的人睡下了。待他们进来,你就来外祖母这里找我们。切记,千万要低着头,别让他们看到了你的容貌。”

雨心重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此地不宜久留,唐皎皎拉着慕霏往外去。雨心掩上门,便到院子门口,躲在树后头。

虽然她不知道唐皎皎为何这般吩咐,但是心里谨记着唐皎皎的吩咐,躲在树后寸步不离。她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汗水从她额头上,顺着脸颊滴落到衣服上也没有用手擦一擦。

她两颊的发丝黏糊糊的搭在两颊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脚步声,只见两个男子勾肩搭背地过来了。

雨心不敢细看,在二人快到院门口时,她猛地冲了出去,跪倒在地上。

突然出现的人影,让顾鸿轩吓了一跳,差点把身边喝得醉醺醺的好友丢开手去。

“启禀主子,里头的人睡下了。”雨心闷声说道。

“我知道了。”顾鸿轩低着头看向跪在地上那人,只能看到那人的后脑勺。也不知道陈氏从哪里找来的丫鬟,这般横冲直撞的。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他顾不得其他。

顾鸿轩扶着好友往里去,门没有关严实,他一脚就将门推开了。开门的声响让喝的醉醺醺的男子打了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朦胧,嘴里呢喃道:“困……我要睡觉……”

“好好好,你快进去,里头有床。”顾鸿轩将人推进屋子里,他站在门口,看着那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才放心的关上门。